尼姑凄然道：“我平生孤苦，愿为先帝毕生礼佛，但太庙过分都丽堂皇，贫尼更爱山间草庵，望陛下恩准。”
她转头笑了笑，道：“如果半年多前，先帝阿谁混蛋将将驾崩，你在朕宣读遗诏之前先说出身份，不，哪怕是朕拿下国库之时你先亮出皇室血脉，朕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哪怕七郎有骁骑营，都城也有十万禁军，对阵一场，你一定不能赢。可惜，机遇稍纵即逝，朕拿下了金吾卫的统辖权，天下便再没有人能将朕的皇位夺走――哪怕是执掌着骁骑营的陆离。”
“你不是算错，你不过就是蠢罢了。”谢凝毫不客气，“你们汝阳王府运营了百年，祖父献上美人但愿美人误国，儿子更蠢，寄但愿于皇室血脉，这皇室血脉又不不能自带神通，莫非证了然皇室血脉你便能将朕从皇位上踹下来么？三代人中只要你父亲有点脑筋，教唆诽谤，拥立一个最废料的皇子即位，又将他的后宫搞得天翻地覆，害得那混蛋一个儿子都没剩下以后，还记得要掠取兵权。可惜，他命不好，碰到了陆离。”
“是么？”谢凝含笑问道，“你觉得当年你的母亲楚妍未曾将你的出身奉告先帝么？胎记这般直接确实的证据，先帝如何否定？但是二十五年来，先帝从未想过承认你这个儿子，哪怕在他奄奄一息之时，也要顶着最后一口气，将皇位传给朕。景渊，七哥哥，皇兄，你对先帝倒是一片慕孺之情，可先帝心中，巴不得没有你这个儿子呢。”
“此事多亏穆圣手。”尼姑道，“当日我被太医言明断气之时，实在另有一丝尚存，穆圣手发明了，趁夜给我吃了一枚丹药，在大殓以后将我从棺椁中偷了出来，随后为我操心诊治，终究叫我病愈。只是我痛失爱子，已看破尘凡，又没法酬谢穆圣手拯救之恩，干脆在九华山削发，削发为尼。这么多年来，我死守奥妙，只想着有一日能将景昙与楚妍二人的奥妙明白于天下！呵……贞妃，楚妍私通郡王，假死私奔，那里当得起‘贞’这个封号？”
难怪当年隆昌帝明知陆离杀了汝阳王，却反而重用陆离，本来陆离偶然中为他消去了心头大患。
谢凝叹了口气，叮咛人将贵妃好生送回尼姑庵中。随后，谢凝命人持续清查，更查出先代汝阳王景昙煽动江夏王谋反，企图收取江南兵力，终究却被太尉偶然中挫败，终究遇刺身亡之事，另有其他零零总总的恶性，罄竹难书。谢凝命人将汝阳王父子的罪过明白于天下，叫百姓们晓得先代汝阳王景昙如何谗谄越王府谋反，如何与贞妃无耻苟合害死汝阳王妃，如何害死闻氏薛家、羽林将军宁明庶、当世圣手穆杏林。他的儿子景渊又如何制造江南水患，企图煽动百姓造反，最后收取渔翁之利，好即位为王。江南水患的诡计被女帝粉碎以后，又是如何下毒给女帝，绑架杏林谷谷主也就是越王遗落在外的血脉琴半夏，威胁亲生女儿白芷为其做假证，企图冒充皇室血脉。
景渊的眼瞳猛地一缩，冲动地问道：“你公然在胎记上做了手脚对不对？我就是先帝的骨肉，对不对？！”
他听到脚步声，昂首看了一眼，两滴泪从他眼角滑下，景渊问道：“陆慎之也放心让你一小我来见我这个豺狼么？”
谢凝挑了挑眉：“当年之事朕晓得的多了，你说的哪一项？”
“不，你错了，你败给的就是朕。”谢凝扬起下巴，傲岸道：“你有一万个机遇能篡位，但朕有一万零一种体例教你死无葬身之地。本日你身藏皇族血脉却必须以汝阳王之子的身份死去，你的母妃因你而背负淫/荡、不贞、无耻的罪名，并非因为其他，恰好是源于――你，不管心智、策画、判定、胸怀、派头、手腕，都不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