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眨了一下眼睛,道:“朕信不信不要紧,关头是太尉信不信。”
琼叶吓了一跳:“陛下!”
将剑还鞘,陆离问道:“如此,陛下该信赖了吧?”
“哈哈!”谢凝不由笑了起来,问道:“琼叶儿,你可知朕要的那把剑是甚么?”
琼叶果断分歧意,当即就跪下了:“奴婢大胆,请陛下三思!太尉并非夫君,等有朝一日陛下将大权握在手中,何愁没有快意郎君?千个万个也有,天下男人随便陛下遴选,太尉这等负心薄幸人又算得了甚么?”
当年江南龙泉铸剑谷的铸剑人读了《滕王阁序》,看到“紫电青霜”一词,深觉得美,便决计锻造一对名剑。铸剑人破钞十年的心血,终究铸成一对名剑,他携剑出谷,欲寻仆人,却偶遇游历江南的文宗之女长宁公主。铸剑人对长宁公主一见倾慕,长宁公主却已有驸马,以罗敷有夫之由婉拒了铸剑人的爱意。铸剑人便将紫电与青霜都赠与公主,公主却担忧驸马不快,便将一对剑拆了,将长剑紫电献与文宗。文宗不喜武力,这紫电便一向留在武库当中,两百年来从未出鞘。
公然是这把“紫电”。谢凝暗自点头。
谢凝安然地点头了,道:“是呀,负心薄幸人。”
“既然是太尉呈上,朕又如何不收呢?太尉当晓得,互换是伉俪之情,呈上是君臣之礼。”谢凝叮咛道,“兰桡。”
谢凝感觉兰桡的话甚是有理,第二天便将一堆奏折抛下了去了皇宫的武库。刚好武库在做盘点,传闻陛下来了,一屋子搬东西扫灰尘的寺人们都傻了,呼啦啦跪了一地。
谢凝回到紫宸殿就变了脸,甚么委曲烦恼?她脸上的神采高兴得很,叮咛说:“去,让御膳房给朕做好吃的送来,朕想吃醴酪。”
谢凝看着俯身跪下叩首的琼叶,声音安稳,听不出悲喜,道:“你说甚么?反复一遍。”
“是,陛下。”兰桡安闲地来了,在陆离身边一福身。“请太尉将青霜剑交给婢子。”
让他晓得,天下认定他是个负心薄幸人?天下人都说他不会再获得她?说他配不上她也就罢了,她如果再与他有所干系,天下都会看不起她?
陆离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剑,评价道:“不错。”
她模样生得极是娟秀端庄,常日里如何看都是一派高华,唯有那一双眼睛形似丹凤,如剪秋水。畴前陆离便常常败在她不经意的一笑里,何况现在她用心使坏,恰好眨着眼睛对他笑。这一瞬,陆离的心脏仿佛被人悄悄地挠了一下,半颗心都酥了,他勉强便宜着,道:“兵者为凶器,臣的青霜血煞之气甚重,只怕不吉利。”
“猖獗!”谢凝沉声喝道。
陆离没动,只道:“你让她们退下。”
“都平身。”谢凝叫来主管的掌事寺人,问道:“武库里哪把剑是染过血的?拿来给朕看看。”
陆离皱眉:“陛下这是何意?恕臣痴顽。”
“叩见吾皇。”
琼叶猎奇:“陛下,您让太尉来给您选剑么?”
陆离只好拿出哄她的耐烦,翻覆看了一遍剑鞘,又将剑身抽出来,只听“呛”的一声如同龙吟,剑身乌黑却模糊有紫光环绕。陆离顺手挽了几个剑花,不闻剑声破风,却能感遭到森冷的剑意。
琼叶不敢多话,只好跟上去。
谢凝从善如流:“你们都退下。”
掌事寺人从速去将一个匣子取出来,躬身奉上道:“回陛下,这便是武库里最好的剑,名为‘紫电’。”
“因为……因为太尉不给剑给您啊。”琼叶想想就活力,“陛下为了国事日夜劳累,早晨还睡不好,人都肥胖了!不过是想问太尉要柄剑罢了,又不是白要的,您也将宫里最好的剑给了他做互换呀,太尉还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