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116章 【国君忽想请教】
说着说着寿善公主竟甩开他的手就往北城门跑去,一身月白的华袍划过日下烟纱,奔驰中好似只飞鸟。
国君老迈的目光从心底涤出分沉,忽而问她,寿善,你要不要留下来?
这就是都城。
――等了四十年,总算这是桩功德。
这一语好似道钩子,将寿善公主双眸中蓄起的水一瞬便钩了下来。
温彦之看着寿善公主阔衣背章上刺绣的环舞金凤垂垂出了殿去,不由有些欣然不甘,问齐昱:“这就算了?”
接过的绢帕上是精绣的玉叶飞花,皎白如昼色,却连那女子容颜上的一分色彩都比不了。她的笑都雅得实足十,端倪中的矜贵雍容刻在骨子里,眼波垂去便如一联诗画流转,举盏而饮时身姿若柳风拂水,尽情欢愉。
……如何睁眼还是在本身屋里?
温彦之感喟:“公主若能留下就好了。”
想着想着他眼底又酸起来,猛地扭身去看往官道尽处,高丽旗号遥遥迎展在风中,未几的车马步队渐行渐远,天高云淡之下,那景状没有了他四十年前初见天孙来京时候的激越与别致,此时染了风尘的光阴铺在一起上,倒叫那些影子好似落了些孤清落寞。
“龚……龚致远,”她顿时哭得更短长了。
宿醉招了风,温彦之时近中午才缓缓起了身,全然不记得昨晚喝了酒后产生了甚么,苍茫看着本身熟谙的屋子:“……”
只可惜不能。
温久龄看他一眼,“那也得叫国君舍得,当初说你要去高丽都能扒了为父一层皮,寿善公主自幼便是国君最宠嬖的女儿,想来不是同种情状?”
京中绵密雨丝越飘越大了些,因听指引说高丽国君现下正在宣岚殿向齐昱告别,故温氏父子下车由宫人举了伞送往宣岚殿走。
“……?!!”
温彦之直愣愣道:“邦交当中,有来亦有往,这是父亲教我的。是故高丽要劝,皇上也要劝……儿子,去劝劝皇上息怒。”
沿途宫墙迷蒙在烟雨里,温彦之走着走着便觉鞋尖微湿,偶一举目望去,四周金鳞般的盖瓦屋檐将一宫一殿一台各自方刚正正地框起来分落各处,风中一丝尘泥的味道都没有,不太轻拂来各部院宫殿飘出的熏香和冷砖石地的肃冷,路过宣岚殿前的水道时,一池的碧水浮下落花,仓促顺雨,从他足下的石桥底流过,吃紧如泻,好似半点情分也不留。
下人报说温老爹本日本休沐,正在花厅用膳,完后还要去宫里同高丽和谈的。温彦之便摸去花厅同老爹坐了,问大哥二哥呢。温老爹说本日贤王回京入了宫,老迈老二进宫去和齐昱议事了。
――是功德。
明显记得要同知桐和龚兄一道睡的,好轻易跑出去一天。
温久龄听得眉头都打绞,顿时搁了碗就站起家,“混闹。”
朝廷邦交诸国中,总有如此如彼的国君、领主,率性起来吃不完要不完,忍不得一时,碰上今上齐昱如许强势的君主,多数时候都会因小失大。很多时候,各国使臣间都有种中庸平和的默契,万事皆做得有条有理,恐怕扯破纽带,然家国好处切身时,却常常是上位者坐不住,尽出些叫人措手不及之事,搞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如许的事情从古至今,不堪列举。
温久龄微微一怔,细想半晌,点点头,“此事尚可挽回,若闹得背面邦交当中也难堪,就白费为父暮年一番铺陈了。哎……”他叹着气领着温彦之上了车驾,转头睨儿子:“你实在就是想进宫见皇上,是不是?”
很多年了,温久龄还觉得高丽国君已不再是如许的领主,谁知后代之事一牵涉出去,国君还是像个大孩子。
温彦之冷静点头,趴了两口饭,“昨夜里……皇上送我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