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16章 【清秀的滑稽】
齐昱:“???”
齐昱笑看着他:“可你不忍,张尚书也未感激你,该是落井下石的时候,仍旧是对你落井下石。”
这白痴倒还晓得本身蠢。齐昱笑了一声,“朕且再点你一句,张尚书的嫡儿媳妇姓周。工部的一举一动只要过了他的手,便都有人看着,朕想取新法治水,就必须绕过这碍事的眼睛,本日干脆将这只眼给闭了,免得他再日日吵着要淮水改道。”末端,又想起前次张尚书在御书房说话的模样,胸口又浮起一股肝火:“次次决堤就改道、抢修、抢凿,此人提及话来比公鸡打鸣还讨嫌。”
——评甚么录?这记下来就是朕背后说朝臣好话!
——你不是对朕都感激涕零了吗?
——甚么喻不喻的你是不是脑筋不复苏?
温彦之讷讷道:“皇上,微臣不忍张尚书因一张草图,便触怒龙颜……工部旧案,已牵涉太多。”
“照张尚书的意义,”齐昱看着温彦之正在画作的图纸,目不斜视道:“给朕录史的,都是屈就了,只要在张尚书身边做事,才是朝廷栋梁?”
黄门侍郎遂妥当记了,只待明日过与吏部、礼部。
温彦之昂首愣住,落下肩舆几步远,遂赶紧跟上来:“皇上是说微臣?”
——堆高于岸,流必湍之;
齐昱看着他,俄然出声道:“此后不要帮人讨情。”
温彦之在一众口不对心的恭贺声中,恍忽地叩首谢恩:“微臣,谢主隆恩。”
齐昱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和蔼道:“罢了,张尚书忧心水患,也是累了。明日起便在家歇着罢,先让邓侍郎暂代你携领工部。”
温彦之垂眸,“皇上的事理深,微臣笨拙。”
齐昱瞧着面前正在最后一幅草图上添笔的人,此人神采当真专注,双眉微微蹙起,眼神中有一贯的庄严与果断,乃至能够说是固执。脸上因鼻衄而有些花,鼻中胡乱塞了根白绢,薄唇边也有些血渍,都是被方才那些要凑趣他的朝臣给糊的。
齐昱只感觉本身后脑勺模糊作痛,一时有些丧失了言语的才气。
齐昱思忖,工部四司各有员外郎一人,位置已满,现在只要个水部郎中徐佑离任后还空着职位,因而道:“将水部员外郎林匀樊擢升郎中,空出来的员外郎职位,便由温彦之接任。”
方才还在拆温彦之台柱的张尚书,现在捧着两张图纸,总算是晓得了温彦之真有几分内功,不由喃喃:“如此人才竟困顿于内史府啊……”
“是朕要谢温舍人。”齐昱的眼睛弯起都雅的弧度,像是夜空中的新月,这一言说出,好似回到二人初见之时普通,“但是,内史府一众史官已有了些年纪,不再适应御前录史,你此后还需暂代起居舍人一职,直至内史府找到合适人选。”
温彦之不语。
见他是懂了,齐昱持续道:“宦海好似你在宗族争名头,却又比之残暴很多,并非大家都像秦文树,能对后生倾囊相授。张尚书是处所上做过实事的,升入京中入主工部,吃的苦比你过的桥还多,你可知他将多少人拉下了马,才爬到现在的职位,又怎会甘心被你这小小舍人抢过风头?”
——朕都封你工部员外郎了让你少记一句就如此难?
还跪在跟前的张尚书闻言双手失力,跌在一旁惊骇地看上来:“皇……皇上……”
可最最首要的,乃是那最后两句: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齐昱右手靠在肩舆扶手上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目光通俗,像是在看一块呈色尚佳的璞玉,只点了他一句:“你便是木之于风,堆之于流……”
刷刷刷。刷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