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56章 【放的还挺隐蔽】
太阳还不足晖,光波四散,望去一派敞亮江面,带到夜涨潮涨,人声沉寂,对岸遥遥山间林海,当空吊挂一只小月,暮色如墨,点漆星子,非常番静美气象。
“水老虎是甚么?”龚致远站在李庚年地点的树下,严峻地问道。
齐昱啧道:“笑甚。”
――放的还挺埋没。
药盒子落在温彦之衣摆上摊开,温彦之笑着,想起父亲,轻叹了一声:“也不知父亲如何了,此去殊狼国应是已然一月。”
温彦之在他身边落座,给他盛了碗粥:“如何没送过。”
温彦之笑了一声,帮他把袖子过出来,“罢了,我又不是小女人,给我做甚么衣服穿,家里做的都嫌多。”
李庚年当真地刻毒,向他摇了点头。
――那就上榻看看,谁更俗。
齐昱在心中笑开去,握起温彦之的手指,将扳指往上套,无法温彦之的手指比他细些,倒是戴不上,不由叹了口气:“果然是大了些。”他摘下那扳指在手里玩了一阵,感慨道:“这是朕第一场败仗,先皇从都城犒赏到关中来的,实则不是甚贵重物件。”
.
――说得像落空欺负人似的。
齐昱一边穿上衣一边瞧他身上的银灰色袄子,眸中有丝别致:“倒是少见你穿如此亮眼的色,不过却都雅。”他好似想起了甚么,左手穿过袖口时顿了一下,道:“客岁底上老高丽国君送来几张灰狐皮,还搁在外务府,归去给你做几件氅子穿穿玩。”
齐昱笑,支着头看他:“朕想晓得。”
温彦之板着脸,将手收回来,紫玉扳指放好了,见齐昱开端用粥,他想了想,从盘中摘了根裱盘的青竹叶,手里挽了三两下,竟然做出个草环来。
“你也敢大不敬了。”齐昱拿起桌上的小药盒子砸向他去:“上行下可效,你当说是你父亲像朕。”
温彦之:“……”
“等回了都城,我想给云珠立个衣冠冢。”温彦之神情冷酷地看着江面的几只水鸟,口气中的灰败在所不免。
齐昱想了一会儿,“那紫玉扳指?”往前靠近些问:“怎没见你身上戴过?”
他便又转回北院去,挑起布帐进屋时,见齐昱正曲腿坐在罗汉床上,太医正给他拆布换药。他身上衣服挎下暴露肩背,暗红的疤痕爬在左臂上,远看竟似一条小蛇。
齐昱用丝绢点点唇角,随便叮咛道:“你去渡口看看,船备好了没。”
温彦之把碗往他面前搁,扭开脸道:“先吃吧。”
――臣蹲在劈面屋顶上,每天见您同温员外好。
.
太医弄完收了箱子,辞职时说先去清算皇上用的药材食材,上路前还需再服下一次清毒的药。温彦之同太医行过礼,便坐到齐昱身边去。
――当时怎没担惊受怕?
――我才,走了,两刻钟。
温彦之止了,忍着道:“忽觉你方才那般,像极了我父亲。”
温彦之从箱子里寻出缎面的厚袄,将棉靴穿上,地上雪水早化,踏上去却觉脚尖润湿。将将从院子里出去,就有从北院跑过来的下人,仓促请他畴昔,说主子醒了没见着温大人,命他们来找。
啧啧啧,家国的哀思。
太医服侍齐昱吃过药,一众东西清算好了,李庚年来请齐昱出发。齐昱眼看他要走出去拾掇,俄然叫了声:“李庚年。”
温彦之垂下头,苦笑了一声,“连皇上的人都寻不见,云珠她……怕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