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妃抬了下眼皮,表示身边的人给几人打赏,等几位嬷嬷接了赏谢恩后,方才慢悠悠道:“明天你们几人都算机警,今后好好做事,本宫自不会虐待你们。”说罢,看也不看几人,摆了摆手,让几人退下。
她定定的看着榻上斜靠着的王贵妃,面前垂垂恍惚,这个她从小带大的蜜斯,竟然让她不熟谙了。
“回娘娘,奴婢们送两位主儿归去时,已经让人请了太医候着了,方才太医已经开了药,两位主儿都是皮外伤,用了药就无事了。”此中一名口齿聪明的嬷嬷赶紧答复。
刘洪一边打量谢樟的神采,一边谨慎道:“主子看库里另有关外进贡的毛织锦,便一并拿来了。”
王贵妃目光垂垂变得狠辣,看向坤德殿的方向,道:“但是谁让那两位是辜爱云选中的肚子呢!好好的主儿不做,非得去给个蠢货做东西,本宫已是心善了,好歹还留了她们两人一命,如果辜爱云碰到本宫的人,嬷嬷感觉她会让本宫的人活着吗?如此,嬷嬷还感觉本宫心狠吗?”
宜平看着谢樟微微别过的侧脸,脸上俄然漾开一抹笑,悄悄点头应道:“皇上未等着妾身就好, 不然妾身还真是于心不安。”
冯嬷嬷赶紧低头,呐呐道:“奴婢不是这个意义……”
谢樟狠狠闭了闭眼睛,再展开眼时,指着红、绿、紫、黄四匹纱,道:“把这些拿归去,其他的拿着跟朕走!”
“皇上……”刘洪脚步仓促:“彻夜出玉轮了,只是不甚敞亮。”
刘洪微微回想了下,赶紧道:“收在库里。”
刘洪一愣,赶紧回道:“贵妃娘娘没在坤德殿内动刑,是在殿外,只是掌责完,苏承诺和阮常在应去处贵妃娘娘谢恩的,怕是宜朱紫当时在场。”
刘洪不敢昂首,只能将头垂的更低,重重的应了声:“是,主子记下了。”
宜平怔怔的看着早已不见人影的宫门,敞亮的阳光洒在还未被踩踏的雪地上,金亮闪动。宜陡峭缓翘起了唇角,看着云层间透出的瓦蓝天空,笑容洁白。
谢樟目光从那排牌子上划过,最后落在了“宜朱紫”三字上,抬手将她的牌子拿起塞进袖兜里,摆手道:“彻夜不消!”
王贵妃转头看向她,眼神冷酷。
谢樟看了他半响,又看了眼内里,俄然问了个极不想干的题目:“内里可出玉轮了?”
王贵妃看向她,悄悄勾起了一侧唇角:“嬷嬷是想问我本日为何这般心狠?”
天气垂垂晚了,宫中各殿也亮起了盏盏灯火。敬室房的林公公捧着装满了牌子的盒子站在宝庆殿外,眼看天气已经全黑,内里还不召见本身,被冻的有些发紫的脸上垂垂便有些焦急起来。
谢樟低低“嗯”了一声,定定的看着黑漆漆的殿外,神情让人有些看不透。
“拿出来,朕要选选。”说罢,回身往殿内走,刚到正殿门口,就听到一声颤颤惊惊的声音,他扭头便看到敬事房的寺人跪在一边,高高举着牌盒。
“哎呦!我的林公公,你这是要吓死咱家呀!”刘洪从林公公手中将袖子扯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谢樟默了默,点点头,走到殿门口,可宝庆殿的廊檐宽广,将天空掩蔽的严实,他只能看到满院子乌黑。
刘洪一怔,赶紧道:“主子这就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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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乳娘冯嬷嬷见人都退了出去,才有些不解道:“娘娘本日为何……”
谢樟出了紫怡宫,便垂垂放缓了脚步,看着红墙之间的层层宫门,俄然长长叹出一口气,转头看了眼从方才就一向低着头的刘洪,低声道:“紫怡宫今后如果有人来寻你,不得坦白。”
“嬷嬷不必这么惶恐,本宫本日确切是心狠了些。”王贵妃看着窗外已经被打扫起来的雪堆,声音忽视:“苏承诺和阮常在今后只怕再也没法服侍御前了,本宫断了她们的后路,可不是心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