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有命回夏阳,这坛酒是要再还归去的。但是他与周延都明白,这坛酒……便是死别。
岳阳盘膝而坐,笑的朴拙道:“那不知在坐的兄弟们谁能有幸喝到将军的酒。”
……
“众将听令!”
仅仅一轮冲锋,不到两万的唐军便支出了数千条生命。薛延陀部更是丧失了将近三千多人。
裴行俭站在一旁,脸上暴露刚毅之色,扭头看了他一眼,俄然笑道:“将军,末将俄然想起来,来时娘亲曾给我说的那门婚事,传闻那小娘子在长安城里也是驰名的标致。娘亲为了给我说成这门婚事,但是废了很大的力量。”
“活了两辈子,也算是活出新高度了。尘归尘,土归土,如许挺好。”李硕长叹口气,道。
李硕当下便笑道:“那如何能行,传闻过让爹让娘的,还没传闻过让媳妇儿的。”
裴行俭哭笑不得,起家道:“将军倒是做的一手好买卖,不过这单买卖末将接了,这坛酒,将军可要给俺保存好了。”
莫淼哈哈一笑道:“这但是好东西啊!不过将军您也忒吝啬了点,就一坛酒哪够分的。”
只不过他们都清楚,这场战役过后,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沉默了些许,李硕面色果断的转过身来,刚毅道:“我们必然会活着归去!你信吗?”
想想那些方才还在一起大笑的同袍,下一秒便没了呼吸,李硕忍不住红了眼眶。无数袍泽用命拼,用牙咬,乃至抱着仇敌用手中的长剑将‘你我’全数刺死!
“都来了,坐吧。”李硕笑着摆摆手。
但是他还是想尝尝,就像那日在有望山时,明知一死,但也要死得其所才好……
统统人都很安然,他们明白统统的成果,明白此时的地步。可他们仍然无谓,甲士的血性奉告他们,身可死,心不移!
……
两军交兵的那一刹时,统统人纷繁扬起了手中的刀剑。嘶吼着,疯砍着。血液的腥味刹时满盈开来。
但是此时的莫淼也站了起来,大笑道:“这么好的事儿怎能让你小子一小我占了,俺老莫这肚子里也想喝酒了,这坛酒必须是俺老莫的。”
……
粗陋的中军大帐里,李硕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坛浑浊的黄酒,这是临行前周延硬塞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