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苦笑道：“你是天子你老迈，这件事天然要求陛下恩准的。”
李素悄悄听着，浅笑道：“陛下，不成因臣一人之荣辱，而使天子与母舅离心，陛下深知臣的本性，对官爵向来不在乎，郡公或是国公，对臣来讲并无辨别，陛下何必因为这件小事而令君臣不愉？便请陛下依了长孙相吧，臣真的不会介怀的。”
“是，外甥记着了。”
李治笑了：“为了嫁给你，皇姐竟然连公主名号都不要了，果然是情比金坚，令朕羡煞……”
…………
程咬金正在众老将面前吹嘘当年的功劳，正吹得唾沫横飞，见李素凑过来，立马止了话头，一把将李素拎过来立正。
李治俄然挥了挥手，道：“不说这事了，说点别的，子副本日进宫见朕有事？”
李治饶有兴趣隧道：“说说，啥事？”
乍闻圣旨，东阳呆怔好久，然后神情安静地跪在老君像前，诵了整整一日的心经，半夜无人时分，道观正殿传来东阳释但是又哀恸的哭声，声若娇莺初啼，闻之令人莫名心伤，仿佛哭尽半生悲苦。
时候是抹去统统伤痛最好的良药，李治心头的父丧之痛已垂垂平复了。
李治深深隧道：“朕与东阳皇姐虽非同母所出，但朕向来爱护她的为人，她当年给朕做的衣袍，我现在还在穿，你转告她，即使除了公主名号，可朕永久当她是亲姐姐，斯言不渝。”
李绩点头：“现在这模样最好，以往你那软绵绵的性子老夫早就不喜了，你才二十多岁，正应是锋芒毕露之时，只要重视分寸，这辈子没人敢欺负你，看看程老匹夫，这些年挺着一张蛮不讲理的丑脸横行霸道，看似莽撞实则心细如发，常犯小错却无亏大义，出错越多陛下反而越宠任他，横行长安这些年，你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惹他？你之前那副如履薄冰的模样，反倒轻易肇事，任谁见你那模样，都会忍不住欺负一下你……”
李治叹道：“实在这些年你已做得很好了，真的很好了，你与东阳皇姐的情义，这些年朕都看在眼里，当年朕便承诺过，有朝一日，定助你一臂之力，现在朕便兑现当年的承诺。”
二人相视而笑，相互点了点头。
上疏劝谏的人很多，李治却留中不发，不给任何态度。
李夙来到宫门前，本想上前与长孙无忌等人施礼号召，见长孙无忌一副刚丢了钱的不爽模样，李素脚步顿止，回身便混进了武将的圈子里。
长孙无忌神采阴沉，站在朝班内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却看着李治，半晌后，他的脸上竟然暴露了笑容，并且朝李治缓缓点头，仿佛对李治的决定表示附和。
第二日，道观闭门谢客，东阳为父皇守孝三年。
李素被程咬金拎在手里晃得七晕八素，满头雾水问道：“程伯伯何出此言？小子不明白……”
李素接过圣旨，仓猝躬身伸谢。
程咬金嘿嘿怪笑，中间一众武将也笑了。
“子正，你与朕纵是情同手足，可你应当明白，我们的友情再深厚，朕也不成能让公主与你夫人共侍一夫，历朝历代的天家都没这么干过，朕若准了，朝野必定震惊大哗，而你，必定为万夫所指。以是，想要东阳嫁给你，她的公主名号是必必要削掉的，这一点，朕也没法帮手……”
李治脸一红，粉饰般干笑几声，道：“罢了罢了，本日不提这事，今后再说，哈哈。”
很久，轰的一声，人群里炸开了锅，群情声喧哗而起。
李治沉默地看着他，李素凛然不惧，直视着李治的眼睛。
这些窜改，也是生长的成果吧，赖以依托的父皇逝去，除了逼本身生长起来，还能如何？
李绩看不过眼，踹了程咬金一脚，然后将李素扯到一旁，低声道：“本日朝会是陛下加恩群臣，传闻因为给你加恩的事，陛下与长孙无忌褚遂良他们闹得颇不镇静，昨日只见长孙无忌等人从宫里气冲冲地出来，不知启事，老夫估摸陛下是铁了心要厚赐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