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子,看着荏弱,倒也要强,可贵的是有情有义,贤弟娶了你,倒是宿世修来的福分。”程处默由衷叹道。
数千又累又渴的将士们顿时收回震天的喝彩声,纷繁翻身上马,直接栽倒在软绵绵的沙地上,全无仪态地平摊着身子喘气。
程处默骑着骆驼从前面赶上来,长臂一探,拉住了她坐骑的缰绳,许明珠抬起无神疲累的眼睛,茫然浮泛地看着他。
许明珠幽幽感喟一声,如果此次能救得夫君的性命,他的天下,我能够走出来了吗?我……能配得上他了吧?
连她本身都想不到,一个救夫君性命的女人,本来能够发作出如此不成思议的力量,一个荏弱无依的女人站在数千将士男人面前,竟不输须眉分毫。
说话的工夫,日头又偏移了一些,天气不早了,许明珠又暴露焦心之色,扭头望向前面三五成群瘫倒一地的将士们,见众将士仍没精打采摊开手脚躺倒在地上,看他们的模样,怕是一时半会赶不了路了。
贤弟是个有福的人,不但灵醒有本领,还娶了一名如此有担负有交谊的正室夫人,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程处默皱起了眉,沉声道:“弟妹说这话可过了,贤弟不是那种瞧不起商贾的人,再说,弟妹为了救别性命数千里来回驰驱哀告,乃至不吝冒着杀头诛族的风险挟持玉门关守将,驰援路上两天两夜未曾停歇,连糙男人都受不了的日夜兼程,你一个弱女子咬牙撑下来了,一个女人能为她的男人做到这般境地,世上谁敢说你配不上我李贤弟?”
有福的人,老天不会让他早夭吧?西州情势……到底卑劣到多么境地了?
程处默回过甚看着许明珠,见她发鬓混乱,神态怠倦之极,不由摇了点头:“弟妹你也下来吧。好好歇一会儿,玉门关至西州数千里地,不是一天两天能走完的,赶路这么冒死。怕是没命活着走到西州……”
程处默自知讲错,狠狠抽了本身一记,嘲笑道:“弟妹莫怪,俺老程是个粗人。口无遮拦的莫往内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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伉俪之情在危急关头仿佛已不是最首要的了,许明珠乃至到现在都不晓得夫君对她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不管有情无情,她该做的事情都要做,不该她承担的任务,她也要承担,从结婚那天起,她与他的人生便必定绑在了一起,分不开,拆不散。
一个出身商贾的闺秀蜜斯,出嫁前和出嫁后,自家和夫家的内院便是她全数的天下,方寸之地腾挪游走,文雅而孤单。但是自从夫君到差西州,而她也率性地跟来后,她的人生今后不一样了。
城外鼓声隆隆,喊杀声四起。
程处默乐了:“放心,李贤弟感激都来不及,怎会叱骂你?你多虑了,说来俺老程真是不平都不可,一个弱女子,靠着一个保护和一把破刀,竟然敢挟持玉门关守将,逼着他变更兵马,并且这事还叫你干成了,啧!短长!”
“对不住程大哥,是我太心急了,我们这便安息吧。”
四千余将士一大半是玉门关的精锐守军,另有一千是程家庄子的老兵,都是令行制止的精兵,程处默一呼喊,世人便纷繁站了起来,无声跨上骆驼。
许明珠凄然一笑,点头道:“不,程大哥说错了,能嫁给夫君,才是妾身宿世修来的福分,妾身出身商贾,身份寒微,夫君娶了我,虽待我温文有礼,那只是他的教养好,实在妾身清楚,夫君内心的人不是我,被逼着娶了我这个商贾女子,夫君内心一向很委曲的,夫君年纪悄悄已为社稷建功无数,他是有弘愿向大本领的人,上马管军上马治民呢,妾身能为他做的真的未几,只是尽一点老婆的本分罢了……我,终偿还是配不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