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笑道:“你我君臣共贺,若没有你当初血战死守西州的功绩,我大唐王师欲平西域尚须多破钞五到十年,多亏了子正啊。”
李世民说着俄然顿住,神情暴露踌躇迟疑之色,很久,长长一叹,喃喃道:“对侯君集,朕该如何措置?是赏是罚?赏,寒了西域诸国的心,方才臣服的西域诸国不免心抱恨恚,西域又会动乱不安,毕竟……那是屠城,归降以后的屠城啊!自古杀降不吉,杀降尽丧民气……罚,又寒了将士们的心,明显是开疆辟土的大功,班师回朝却要受罚,将来朕若再发王师伐不臣,谁再肯为朕卖力?再说,侯君集亦是当年的从龙旧臣,是朕多年袍泽手足,朕若罚他,其他的将军们如何看朕?朕当时该如何自处?”
顺局势举义旗的人底子是你爹好不好?如何成了被你逼迫?再说……隋炀帝莫非真如你口中所说的那么不堪么?
“臣辞职。”
李世民皱了皱眉:“是你的功绩,当仁不让领受便是,朕看得出,西州这三年里,你的性子打磨了很多,但你毕竟还是二十出头的年青人,为何朕在你身上只见老气,而不见年青人该有的锋芒?跟谁学的这般油滑油滑了?”
跟着李世民怀想般的语气缓缓陈述,李素低垂着头,眼皮却跳了跳。
大义上来讲,侯君集被砍头都不冤,大唐王师兵临城下。高昌灭国期近,城内王室臣子开门归降,无法却又明智,这是保命之道,任何人做出这个决定都无可厚非,只是他们看错了大唐主帅的品德,城门翻开,迎来的不是安抚和囚禁,而是雪亮的钢刀。
李世民现在干的就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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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义这类事是有疆界的,它的疆界便是版图,在西域诸国的眼里,侯君集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屠夫,但是在大唐臣民眼里。何尝不是扬我国威,开疆辟土的功臣?
屠城三天三夜。近万条性命在侯君集的一念之间永久消逝于人间,面对毫无抵当的高昌臣民,唐军的刀剑劈下没有半点踌躇。亡国臣民的性命,成为胜利者眼中的刍狗。搏斗殆尽,无所顾忌,不知天怒人怨,不知因果报应。
长久的不解过后,李素顿时回过神了。
谎话反复百次,它便是真谛。
长长一叹,李世民看着李素。道:“侯君集此战,皆因西州而起。子正最体味当时的情状,现在朕摆布难堪,不知子正可有良谏,为朕解忧?”
总之,你是天子你老迈,你高兴就好。
“彼之仇寇。我之豪杰”,一句古话道尽“大义”的范围。
说来还真是无敌孤单惹的祸,作为一个能够称作“东方不败”的帝王,放眼天下再无敌手,人生孤单如雪时不免无聊,以是,无聊时干点甚么呢?
实在李素的设法很简朴,百姓喜好人间炊火气,以是制出炒茶想必应当很接地气,如此罢了,成果没想到李世民竟然扯到孟子,社稷,心胸天下,水亦载舟,水亦覆舟……
“朕接到军报,侯君集所部截留大半,驻于安西都护府,余者由侯君集统领,半年前横穿大漠,再过几日便可回到长安城了……”
“子正你,你这张嘴……”李世民哭笑不得,指了指他,仿佛想夸几句。何如词穷。
如此“大义”,可托服的处地点那里?
李世民叹了口气,有种矫枉过正的无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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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义不成信,那么,只能看利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