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叹了口气,道:“这一次太子还真不是针对你,我听一个读过几天书的部下说,有个战略名叫‘借刀杀人’,是谓上计,刚好应了这桩事……”
看着许明珠不满地撅起了嘴,眼里闪过一丝委曲,李素想了想,笑道:“丈人说言甚是,女子出嫁从夫不假,只不过……能千里搬来救兵驰援丈夫,此等豪举纵是人间昂藏须眉也鲜有人做到,明珠一个弱女子,来回穿行西域数千里,一起饱经风沙艰苦,终救得小婿性命,丈人将女儿的豪举一言而否,小婿倒真有些为明珠心疼了……”
许明珠也呆了一下,然后望向李素,眼里的感激和甜美之色愈浓了,投射过来的目光都能掐出水来。
王直游移半晌,道:“你这个别例……比我更没节操吧?”
李素眨眼:“以是,我是那‘刀’?”
“幼年未立室,不免有浮滑荒唐之时,我与丈人的第二次见面是在青楼这个没错,我奇特的是……丈人当时为何呈现在青楼里?”李素满脸无辜地看着他,满带纯真烂漫的笑容。
因而二人相互鄙夷地白了对方一眼,眼神非常嫌弃。
李素拍拍脑袋,回想好久,模糊记起那次去泾阳县的青楼是因为王桩,当时唐军光复松州,攻城之战非常惨烈,王桩差点把命搭上,临战之前,他要求李素带他逛一回青楼,也算不负此生,厥后李世民将李素派遣长安,李素便带上了王家兄弟,行至泾阳县时,李素践诺重信,把王桩带到青楼爽了一回,而当时,许敬山排闼而入,与李素碰个正着,这是翁婿二人的第二次见面……
送走许敬山后的第二天,王直登了李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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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也是一样,两家合营的店铺,出面的只能是许家,对外要抛清李家的干系,固然卖的是炒茶,这东西长安城里很多权贵都晓得是李素弄出来的,可晓得归晓得,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行,谁也不会蠢到把它摆下台面去说。
李素想了想,嗯,仿佛……他说得对,实在他和王直的体例都没节操,并且毫无下限。
王直接道:“可不是么,暗里教唆刺客行刺我李叔,的确禽兽不如,全该杀千刀!”
李素的神采垂垂不太都雅了。
李素叹了口气:“的确是禽兽啊……”
…………
对于这点,李素就不大附和了,当然,许敬山的态度也算是时下的普世代价观了,毕竟大唐是农业社会,农业社会里的女人,职位低是无可制止的,统统靠力量说话。
许明珠羞怯地垂下头,许敬山则捋须略带得色地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看着李素,目光里竟带有几分玩味调侃之色。
再看老丈人似笑非笑的目光,李素感觉他看本身时不但感觉本身有点贱,而是非常贱……
王直没理他,接着道:“事情的开首和我们想的一样,那日齐王挨了陛下的揍,出宫门的时候刚好碰到太子,太子与齐王实在夙来分歧,当然,太子跟你更分歧,这家伙跟谁都分歧,他才是真正的没朋友,……见齐王挨了揍,太子趁机教唆你和齐王,把祸水引到你身上,齐王当时听了很愤恚,怒冲冲地分开了,奸计得售,太子当然很欢畅,因而回到东宫等啊等啊,等着齐王大动兵戈抨击你……”
许敬山大笑,摆动手道:“不怪,不怪,当初你来退婚,老夫并未放在心上,只当小孩玩闹之举,以是第二次见你时,老夫……咦?老夫醉矣,第二次老夫在那里见的你?”
“贤婿啊,好贤婿啊!当初老夫第一次见你便感觉你将来必定是小我物,厥后果不其然,你真的成了一方人物,可贵的是对我家闺女也好,向来不看低我们商贾出身,得婿若斯,老夫幸甚,许家幸甚……”许敬山罗嗦不断,话语含混,醉眼斜乜着李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