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串子很悔怨,暗骂自个儿没脑筋!不过,他也有处所去清闲,那就是去花烟馆,找个小娘们儿,陪他抽两个烟泡、喝几盅烧酒,再陪他欢愉一阵儿,然后再探听彩子的下落。
王孀妇有姿色的时候,钱串子对她还是很感兴趣的,这几年人老色衰,没了吸引力,已经远远比不上那些妖艳娇媚的窑姐了,现在,钱串子内心又有了彩子,对她也更落空了兴趣。
哑巴猴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也没找到一根柴火棍儿,这时恰好进屋,便看着钱串子:“啊?”
“我有事儿,出去吃!”
钱串子说:“你和猴子吃吧。”
“啊,看到了。”钱串子点下头,“能不错!”
钱串子已摘下帽子,在屋地上转着磨磨跺着脚,摈除一起的酷寒,让冻木的脚缓过来,他见王孀妇出去,便说道:“咋整的,屋里跟冰窖似的。”
“这你就别管了,归正不是偷的抢的。”
“柴火都在山上长着,谁去给我弄来。”
孔大烟儿抓过钱,数也没数,就放进怀里,然后,发明钱串子看他,他因而笑笑:“钱兄弟,走道儿时忘了跟你说,丁掌柜有个端方,谁领来一个新客人,就赐给二十大钱儿,你也能够先容客人到‘清闲馆’来!”
到了街上,钱串子才蓦地想起来,上那里去找彩子呢?
王孀妇出门后,钱串子叫道:“猴子!”
他昂首一看,说话的是一个骨瘦如柴、齁喽气喘、鼻涕拉瞎的人,也像他一样,俩手插袖,抱着个膀。
孔大烟儿说:“是是是!”
钱串子瞪她一眼:“瞅啥!不是假的。”
王孀妇晓得,钱串子不是去大烟馆,就是去逛窑子,就提示道:“大兄弟,来到年了,日本兵和间谍挺多的,你要加谨慎,千万别惹事儿!”
“啥清闲馆?没传闻过。”
这时,梁先生说:“孔先生,你们哥俩是要雅座,还是要散座啊?”
他现在是“震关山”的军需官,也管着“震关山”财帛,钱多的是!
钱串子说:“孔大哥,这是很普通的事儿,你不必多心。”
他原想请孔大烟儿吸两个大烟泡,叫桌酒菜,再叫两个便条,给他一个享用,但是,看到这东西跟他玩心眼儿,他就窜改了主张,暗道,现在我钱老三,但是今非昔比了,小瞧我,真瞎了你他娘儿的癞蛤蟆眼!
孔大烟儿一愣,内心骂道,装啥屁,别人不晓得你,老子还不晓得你,一个月抽俩烟泡,还要把烟枪的嘎巴抠归去熬水喝,比我还穷呢!他也不客气,把递畴昔四十个大钱儿拿返来一串:“那我就要一个烟泡吧!”
“我晓得,不消你叨叨!”
“你呢?”
钱串子内心骂道,狗日的,先斩后奏,把老子给卖了!
钱串子交完钱,梁先生唱道:“收银元三块——孔先生散座——新来的这位爷初级雅座——”
王孀妇这才缓过神:“这,这钱,给我的?”
二人进了门,一个伴计正站在门旁,满脸堆笑,点头哈腰:“二位爷,欢迎赏光!”然背工指柜台,道了一声:“请!”
然后,钱串子到柜台前交钱,取出来的,都是袁大头!
“快去吧,罗嗦!”
这二十个大钱儿,折合两毛钱,恰好一个大烟泡的代价。
“守着这大山还没柴火?”
不等梁先生收孔大烟儿的钱,钱串子说:“我要雅间!孔大哥,我不消你掏钱!”
孔大烟儿看出钱串子不欢畅:“大兄弟,我请你吸个烟泡。”
“那我走了。”
王孀妇扑拉扑拉手,颤颤抖抖把大洋收起来:“大兄弟,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雇个扒犁,拉一下返来,能烧到开春!”
王孀妇说:“没有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