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史乘这一页，余韵仍活着间缭绕。
李素也跪伏于地，含泪望着紧闭的宫门，哀思之情油但是生。
场中戟盾舞动，鼓声从急到疏，歌伎们的歌声激昂而起。
“朕有袍泽臣子如尔等，与朕不离不弃，此时此地，有美酒扫兴，有袍泽同饮，另有后代送终，此生不亦快哉，哈哈！”李世民大笑。
李素施礼道：“多谢母舅大人谅解。”
李治摇点头，泣道：“父皇分开我了……”
李素沉声道：“臣还是那句话，‘逝者已矣’，殿下，你与旁人不一样，你要逼着本身固执起来，你不会再有任何依托，相反，你顿时要成为别人的依托，成为天下臣民的依托，大唐每一个臣子和百姓，他们的依托只要你，你若不固执，教天下人如何依托你？”
“子正，父皇真的分开我了……我落空了母后，现在又落空了父皇，我今后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人了，今后我受了委曲，受了惊吓，没人能拍着我的背安抚我，没人能当我坚固的依托，从今今后，我要单独面对统统好的不好的事……”李治神情充满惶然，无措地看着李素，道：“子正，我做不到，内里风那么急，雨那么大，我落空了依托，如何接受风雨？”
李绩叹道：“老夫自会尽力帮手新君。”
李素沉吟半晌，缓缓道：“大唐从立国到现在已近三十年，而大唐的对外交战，也足足保持了三十年，我们当然打下了广袤无垠的国土，可也耗损了国力和青壮的性命，母舅大人，大唐该止戈息武，疗摄生息了，我以为新政的首要方向便是民政民生……”
宫门前鹄立的朝臣们一愣，接着一惊，还未做出反应，宫里已传出一片大哭声，朝臣们顿时明白了甚么，神采惨淡空中朝宫门跪伏于地，嚎啕大哭。
…………
李绩瞻仰夜空苍穹繁星，苦笑道：“贞观以后，未知大唐又是如何的气象？陛下是古往今来最圣明的君主，先人难追其功啊，太子殿下的压力不小。”
李世民怔怔盯着舞伎们的舞动，嘴唇微微颤抖，神情垂垂堕入思忆，过往的光阴仿佛快进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现。
李绩点头道：“甚好，看来老夫和那些杀才们从今今后可在长安保养天年了，大唐新朝的方向，便靠子正把握，记着勿负天下子民，勿负陛下圣恩。”
豪杰终化灰尘，世上再无天可汗。
上午，八百和尚羽士入宫，两仪殿前安插道场，为先皇诵经祈福超度。
凌烟阁外，百余朝臣跪地山呼“大唐万胜”，李世民哈哈一笑，抬头饮尽杯中酒，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舒尽半生荣辱。
舅甥二人正说着话，太极宫内俄然钟声高文，一下又一下，敲击声慌乱短促，悠悠回荡在深夜的长安城内。
群臣着丧服朝拜先皇，依周礼三叩九拜，长孙无忌主持丧事事件，李治长跪于两仪殿内，礼部官员唱名，群臣依诏而入殿，膜拜先皇。
正在舞动的舞伎们仓猝停下，纷繁遁藏一旁。
李素黯然一叹，没说话。
顿了顿，李绩又道：“我们这些人都老了，这些年力量渐不如当年，帮手新君能够善始善终的，只要你们这一代了，子正，陛下和新君都对你寄予厚望，你是将来的宰相之才，百姓社稷的重担，你要扛起来，莫再像畴前那般懒惰浑噩了。”
两仪殿内沉寂无声，李素披着铠甲，悄悄走入殿内。
李素苦笑道：“我极力不那么懒，但是也别希冀我太勤奋，我只为家人和本身活着，家人和本身活好了，再兼顾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