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还是春秋鼎盛之年,戋戋小病微疴,必然会好起来的,大唐现在已有了乱世气象,满是陛下与朝堂诸公殚精竭虑的成果,莫非陛下不想亲眼看到乱世到临,百姓士子们齐声赞美陛下功德么?不想看到吐蕃,高句丽,西突厥的君王来到长安,跪在太极宫外,向陛下朝贺么?”李素越说越悲怆,眼眶垂垂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落下。
李素听懂了他的话,神情不由怆然起来。
“常涂啊,朕身边真正能信赖的人只要你,想想真是好笑,不幸,可悲……”
李世民大笑道:“好了好了,再说下去,朕都脸红了,原觉得你成熟了很多,没想到一张嘴还是熟谙的混账味道,子正啊,这辈子你怕是慎重不了了。”
李素心中格登一下,神采有些发白,仓猝上前与李绩程咬金和长孙无忌等长辈们施礼。
李世民悠然叹道:“朕看不到了,但雉奴看获得,你与雉奴向来友情深厚,成为君臣后,想必也不会差,雉奴是朕特别宠嬖的孩子,诚恳说,作为下一代的大唐天子,他另有很多不敷之处,特别是他性子软弱,凡事谦让过火,临事有些柔嫩,朕实在很担忧将来那些老臣们会倚仗身份辈分凌辱他,子正,你是雉奴的老友,在朕的印象里,雉奴仿佛也只要你这么一名老友,朕不在了,你要好好帮手他,莫让他出错,也莫让别人欺负他,朝堂有你在,朕才气放下很多担忧,你承诺朕,必然要好好的,忠心的帮手雉奴。”
李世民露入迷驰之色,明显,李素所说的都是他毕生的心愿,他也很想见到那一天。
李世民叹道:“你说错了,朕不是对任何人都宽大的,正因为你有大本领,可觉得国所用,朕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宽大你,你若只是个平淡之辈,恐怕朕早已容不下你了。”
寺人请李素稍等,他则出来禀奏,没过量久,寺人走出来,神情恭敬地请李素入殿面君。
“陛下,您……好生养息,莫说太多话了,待陛下身子好了今后,臣愿陪陛下喝酒,奏对,乃至陪陛下再次亲征高句丽,臣……另有很多本领没取出来给陛下看呢……”李素语声哽咽道。
一边笑一边喘气,李素听出李世民的气味仍旧衰弱,乃至比前次见他时更衰弱了,待李世民平复下来后,抬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儿,道:“朕晓得子恰是为了逗朕高兴,让朕高欢畅兴的……子正的情意,朕领了,你是个好孩子,见你垂垂成为了大唐之栋梁砥柱,朕很欣喜。”
李素沉默无言。
李素嘴唇嗫嚅了一下,刚待说话,李世民身后的常涂俄然道:“陛下,您已累了,该服药了……”
常涂神采黯然地轻叹一声,缓缓退了归去。
李世民盯着他的脸,神情非常严厉,沉声道:“朕记着你的话,子正不成食言,不成负朕。”
李素缓慢眨了眨眼,道:“臣非圣贤,当初幼年浮滑不懂事,不免做过几桩错事,此时回想起来,臣惭愧无地,委实愧对皇恩。”
李素在廊下脱了鞋,着足衣入殿,脚步有些短促。
李世民摆摆手,道:“药石难医,服之何用?倒不如让朕少受点折磨,走得痛快利落一些。”
李素仓猝施礼:“臣必然极力,只不过臣年纪不大,或许偶尔还会闯点祸,还望陛下仍如当年一样对臣部下包涵,臣包管,臣闯的祸必然不会太大,不会让陛下难堪……”
李素低头哽咽道:“臣必然经心尽力帮手太子殿下,毫不让任何人欺负他,臣发誓。”
穿过太极殿,两仪殿,直入甘露殿,李素昔平常常进宫,对太极宫的布局早已烂熟于心,只是本日表情却格外焦心,好不轻易来到甘露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