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走来一队侍女，每人捧着一坛酒，坛子很精美，不像大唐的气势，口窄肚大，饰以银漆，李素晓得，这便是闻名于大唐的三勒浆了，传闻这类酒是波斯国所产，用三种生果合酿而成，除了大唐的权朱紫家，浅显人真喝不起，此酒能热饮亦能冷饮，热者名曰“三勒汤”，冷者名曰“三勒浆”。
很无助的长安之行，进了程府后李素只感觉本身是一叶怒海中的扁舟，起伏摇摆，凶恶莫测，存亡由命，反正在天……
见李素笑得高兴，程咬金也笑，笑着笑着，俄然冷不丁道：“昨日你酣醉之时泪流满面，哭着喊着毕生积储交给投资公司放贷，杀千刀的老板却卷钱跑了，哭得好悲伤……‘投资公司’是个甚么说法？要不要老夫帮你报此大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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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力仍然保持着最后一丝灵醒，只觉前堂一阵暴风囊括而过，前堂里的侍女纷繁说着“老爷回府了”，然后便听到“哇哈哈哈哈”的狂笑声。
李素的笑容仿佛刹时被人施了冰冻神通似的，全僵住了。
加大号的漆耳杯摆在李素面前，侍女笑靥入花为他倒酒，咕咚咕咚一满杯足有半斤。
“程伯伯。”李素是个很识时务的人，立马老诚恳实改口。
李素笑着连连点头，快打，打出脑浆子来最好……
李素神采刷地惨白：“…………”
程咬金点头，笑得有点冷：“你们小孩子那点屁事老夫懒得管，不过有人躲在旮旯里捡便宜，还让我老程家背黑锅，这事不能善了，小后生放心，三五日内给你个交代，日子承平了，长安城里倒多了些魑魅魍魉见不得人的东西，老夫恰是手闲，倒要称称斤两。”
接下来李素不记得干了甚么，最后两眼一黑，倒在程府这个凶恶的龙潭虎穴里任人宰割……
“了不起，你这小后生越来越成心机了！”程咬金那张毛茸茸的脸呈现在李素面前，目光带笑，还掺着几分切磋的意味。
李素醒来时头很痛，仿佛被无数大铁锤狠狠敲着，并且敲得很有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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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俄然好想吐……
“昨日老夫回府，听我家大小子说，你城里的买卖被我家大小子砸了？”
李素两眼发直，然后在程家几兄弟起哄下，闭起眼悲壮地一口喝干。
眼睑渐渐翻开，发明本身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榻上，身上盖着非常华贵的蜀锦，床头的架子上倒悬着一个青铜镂空鸳鸯熏香球，香球里正缓缓升腾着熏香，气味闻起来淡淡的，很舒畅。
李素惊骇地睁大眼，房门处的光芒一暗，塔山似的魁伟身材遮住了屋外的阳光。
喝完咂摸咂摸嘴，李素只觉味道怪怪的，说不上好喝，带点生果味，模糊能闻到一丝丝酒精味，没有设想中的一杯就倒，喝下去没有任何反应。
程咬金笑得特别畅快：“当然没有，你小子精滑精滑的，怎会特别？倒是我那几个不成气的兔崽子醉后丑态百出，嗯，老夫已抽过他们了。”
程处亮闪闪发光的眼神令李素深深感遭到，他的解释很朴拙。
“程……程公爷，小子……”
闭上眼睛，李素用力回想明天喝酒时说了甚么，干了甚么，可惜完整断了片儿，涓滴记不起来。
李素有些悲忿。
仿佛没瞥见李素生硬的神采，程咬金慢条斯理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朝他晃了晃，道：“昨日你又说三勒浆是果汁，不敷劲道，还说甚么高度白酒，平常男人只喝三两便倒，老夫不信你还跟我急了，说要弄个甚么酿酒作坊，逼着老夫签书画押，今后这高度白酒你与程家五五分润，呵呵，后生一番情意，老夫便愧领了，归去从速把这作坊弄起来，老夫倒要尝个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