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类讲究被很好地粉饰在宾主之间畅怀不羁的笑语声中，不轻易发觉到，可对李素这类第一次插手文人酒宴的人来讲，却无端多了几分不安闲的拘束感。
长孙无忌挑了挑眉，率先将瓷瓶握在手里。瓶口的木塞已揭开，一股浓烈的月季香味从瓶口幽幽而散，未多时，全部前堂都满盈着花香味。
四只搜爆犬同时皱起了眉，一副被恶心到了的嫌弃神采，然后四人没再理睬李素，打量着瓷瓶，各自窃保私语。
“如此风雅妙物，找程知节那老货，岂不是牛嚼牡丹，大煞风景？那老货接在手里怕是抬头就喝下去了，如许吧，香水由老夫与小娃子合股干了，建作坊我来，城内商店亦由我来，五五分帐便是。”褚遂良拂袖大声道。
褚遂良，魏徵，孔颖达等人却不感觉拘束，反而显得很高兴，仿佛如此讲究的酒宴才气让他们嗨起来，以是宴会氛围非常和谐，各自其乐陶陶。
长孙府上的宴会给李素一种很激烈的感受，那就是很讲究，酒食歌舞样样讲究，每一道菜，每一盏酒，每一支舞，和每一句话，都安排得妥妥铛铛，仿佛为了此次酒宴长孙府高低事前排练了很多次似的。
正在酸溜溜吟颂诗句的孔颖达。七八分醉意的褚遂良也闻到了味道，四人不约而同抽吸着鼻子，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循着味道直往李素桌案前而来。
长孙无忌满脸带笑伸手一拦：“登善贤弟且慢，此物既呈现在长孙府，老夫断没有让它落入旁人之手的事理，香水一物，老夫与李家娃子合股了。”
“四位伯伯莫闻了，芳香由它而来。”
好久以后，李素俄然清咳几声，神情内疚隧道：“二位伯伯，小子没说过要跟你们合股呀……你们吵来吵去意义安在？”
“行，此物就叫香水了。”
很好，看来老地痞常日里把他们恶心得不轻。
四人神采齐变，同时收回一声怒哼。
前堂外恭敬候着的乐工，歌伎，舞伎等美女眼睛纷繁放光，贪婪地谛视着长孙无忌手上的瓷瓶。
李素感觉这才是纯爷们该有的酒宴，至于长孙府上这类软不拉叽的游戏，李素真没兴趣玩，何况……这个游戏仿佛有点伤害，主如果别人比较伤害。
神采赧然的李素坐回榻上，一脸歉意地朝孔颖达拱手，孔颖达哼哼两声，懒得跟他计算，长孙无忌却笑得很高兴，一双狭细的双眼不断在李素身上打量。看得李素浑身发毛。
很夸大的画面，李素刹时只感觉被四只搜爆犬包抄了。浑身有种被狗视眈眈的惊悚感……
“每月所产多少？”长孙无忌捋须，眼中闪动着精光。
长孙无忌点头：“歌舞伎已退下，何况，就算她们在堂内。身上也没有如此浓烈的香味……”
“就是名字刺耳了，哪个怂货取的‘和顺光阴’，该被吊打……”
“…………”
“咦？啥味道？好浓的花香味……月季？”
李素眨眼，二人目光对视，有种老狐狸惜小狐狸的惺惺之色。
…………
李素很痛快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往桌案上一放。
最后，四双迷惑的目光同时盯住内疚不已的李素。
酒宴停止到一半，宾主皆有几分醉意了，孔颖达站在前堂正中，以极度夸大的行动和腔调，大声吟哦着屈原的《天问》，褚遂良迷含混糊耷拉着脑袋，手指不断在矮脚桌上虚画着甚么。长孙无忌和魏徵最复苏，二人凑在一起窃保私语。不知会商甚么军国大事。
“李家娃子，此为何物？”长孙无忌捋须问道。
如此有诗意的名字，为何一次两次就是用不出去呢？我也是大唐小才子来的。
太高雅了，从喝酒到说话，连玩游戏都透着一股深深的学术味道，李素很不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