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的表情顿时稍稍和缓。用力擦了擦眼泪,强笑道:“没死人就出不了大事,父皇向来宽宏,并且李素也是个有本领的,父皇要用他就不会重惩他,或许会削爵,或许会丢官,或许……会在大理寺多关几日。除此应无大碍。”
“不,先不进宫,绿柳,去跟府里的侍卫说,长安城里找找门路,莫泄漏公主府的身份,我要乔装进大理寺的缧绁先看看他……”
“他……打了度支司的官员?”东阳急得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乍闻动静,东阳仿佛被一道好天轰隆劈中,整小我板滞了。
大理寺探监不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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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小了说,这是少年失德,一时血性打动之举,往大了说,这是聚众肇事,挑衅皇权。
东阳冲动地加快了脚步,眼泪蓄在眼眶里打转,还没来得及哭出声,却听内里一道非常熟谙的声音懒洋洋地训人。
东阳泪中带笑:“他常日最爱洁净,夙来碰不得任何脏东西,现在身陷缧绁,住在那种又臭又脏的处所,怎生受得了?我要带点东西出来给他……”
绿柳吃惊道:“殿下进缧绁?这……不可啊,殿下,缧绁内里很脏啊,又臭又脏……”
是小还是大,全看李世民的意义,现在李素身任火器局监正,之前也为国立下很多功绩,若说陛下单只因这一件事而治李素的重罪,怕也说不畴昔,毕竟人才宝贵,估计李世民本身都舍不得。
对别人是难事,对东阳来讲便算不得难事了。
“阿谁官员……被他打死了吗?”东阳颤声问道。
能够说对整件事体味得最清楚,对结果瞻望最精确的,全天下唯独程咬金一人,他晓得李素这么干的目标,也晓得李素留了分寸,酒后失德冲撞官衙,殴打五品郎中,闯下的这桩祸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承平村,东阳公主府。
“传闻伤得不轻,但死不了。”
儿子被关进大理寺这么严峻的事。程咬金毫不心疼,哈哈一笑便嚷嚷着上酒上菜,瞧这架式仿佛想……道贺一下?
走进阴暗的缧绁,闻着到处充满恶臭的味道,看着远处传来如有若无的犯人受刑时的惨叫声,东阳神采愈发惨白,走了几步后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绿柳苦着脸道:“但是,听侍卫大哥说。打人这事算不得甚么,但冲撞官衙但是大罪呢,陛下龙颜大怒也是因为这个……”
公主府的侍卫做事简朴又有效,没找甚么大理寺正卿少卿之类的大官,而是直接找到了看管缧绁的牢头,打几句官腔吓一吓,再扔块分量实足的银饼,牢头便很识相地开了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