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踏入宦海多费事,多耗心神。别人随便说一句话都得细心揣摩,细心考虑,任何一个同僚跟本身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要思之再思,防备这句话是不是圈套,本身该不该信这句话。如果信,能信几成……
“想不想晓得我前次用泥捏的乐器吹起来是甚么声音?”李素俄然问道。
侍卫领命,仓猝跑远。
这一口咬下,清秀娇小的嘴角流下油来,顺着红艳的唇角流到下巴,东阳这辈子都没这么失态过,顿时有些无措,睁着大眼焦心肠看着李素。
许敬宗目光明灭,考虑了一下说话。才缓缓隧道:“李县子,恕许某直言,这世上向来没有懒惰落拓的人,农户忙劳作,商贩忙买卖,织工忙织绸。匠人忙盖屋,文官忙政务,武将忙统兵,就连万乘之尊的天子陛下,也要忙着均衡朝臣,兴农励工,威服万邦……”
统统的调料和羊肉串包在一起,李素仓促往河滩边跑去。
饶是东阳见惯了锦衣玉食,此时也不断地抽动鼻子,清灵的眼里可贵一见地暴露几分馋色,想想又感觉太失礼,假装不屑地扭过甚,只是小巧的琼鼻仍不自发地微微抽动。
“嗯,每年都用,本年夏季时你叫府里人多存一些。”
李素也只好作哀思状,前堂内一老一少同台共飙演技,哀思过后互视一眼,清楚发觉相互暴露一抹好人惜好人的目光,很知己。
东阳悄悄地看着他,眼中第一次暴露利诱不解的光芒,她不清楚为何现在的他,眼中竟有如此萧瑟和思念交叉的目光。
“你的家……不是在这里吗?”
许敬宗趴在桌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实在看不出他在哭还是在笑,李素冷眼赏识他的演技,俄然了解为甚么许敬宗会被御史参得死去活来了,现在这副模样,真的很可爱。
这个来由……真的很欠抽啊。
东阳先是皱着眉,接着眉头伸展开来,眼中却浮上多少哀伤,跟着曲调的顿挫,哀伤愈发浓烈。
“呜呜呜……”
东阳气鼓鼓地瞪眼,然后……气鼓鼓地点头。
“手里抱着甚么?”东阳猎奇看着李素的手道。
“我驰念的家,在宿世。”(未完待续。。)
李素点头:“陛下封我县子之爵已是错爱,我此人懒惰惯了,且胸无弘愿,何况我年纪尚幼,难以服众,火器局监正一职恐难为任。”
李素有些惊奇:“大热天的有冰块?你家有冰箱?”
“好了,快,趁热吃,凉了有股膻味,就不好吃了。”李素从速递过几串刚烤好的羊肉串。
她真的是一个很温馨的女子,像幽莲普通,向来不适合长在喧闹的俗世中。
东阳只能无声点头。
“大丈夫不成一日无权。”
东阳笑了,灿如夏花。
许敬宗走后,李素果然睡了个午觉,醒来时神清气爽,并且表情很不错。
“今表情好,羊肉就不收你钱了,免费请的,如果有两瓶冰啤,不对,一坛冰镇的美酒,哎呀,美滴很美滴很……”
“让李县子见笑了,下官乃脾气之人,文德皇后活着时贤能无双,朝野赞美,臣民皆沐感慈恩,真真是无愧古今第一贤后,现在皇后崩逝一年余,朝臣们思之犹自落泪啼泣不已。”
“别问那么多,来,帮手搬石块,垒个小台子出来,再寻一些能烧的干柴……”李素喘着粗气道。
最后李素突破了沉寂,扬了扬手上的乐器,强笑道:“它叫陶笛,刚才吹的曲子,名叫‘故里的原风景’……很怪的名字。”
许敬宗:“…………”
“听不懂你在说甚么,我猜必然是承诺的意义,就这么说定了。”李素顿时转移话题:“好吃吗?”
送走了许敬宗,李素的心全然放下。耳边却不断反响着许敬宗临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