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时候神态很天然,并不像是畴前感慨出身时那股自怨自艾的模样,我却见不得她如许谦虚,连银盒带玉飞天都向她手里一塞,半嗔恼隧道:“赐你的东西,你就收着,罗唣甚么?我又不是每天叫你替我写策论,你这般推委,倒像是不想替我做事似的。”
她眨了眨眼,眼睫毛跟着眼皮高低一动,都颤巍巍地抖起来,我实在是见不得她这等勾人夺魄的娇媚模样,又冲着她吼了一声:“不准眨眼。”
她又笑了起来,嘴角牵起的时候我才发明,她的左脸上竟有一个小小的竖长酒窝,奇特,她在我身边如许久了,我却从未发明过这个酒窝,这东西莫非是平空长出来的不成?
客岁母亲便命我随婉儿学习朝廷官职流品与天下州府方位,本年因新年将学业担搁了些,现在母亲不知从哪一节想起来,又叫我一日隔一日地在贞观殿与内书堂读书,且亲身为我定了课程——单日由著作郎苗神客传授诗文经史、习篆书,双日由婉儿教谱系、弘文馆学士刘祎之教诲诵《老子》、习飞白。
迷之韦欢,我闷闷地想,昂首气鼓鼓地瞪她,韦欢见我瞪她,那小小酒窝又浮了出来,只一瞬就又消了下去,却一本端庄地劝我道:“顿时要端庄读书了,娘子还是把畴前那些书籍复习起来,该写的字写一两幅,预备着陛下和学士们察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