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疑地看她:“你有甚么好悲伤的?”
韦欢系带子的手一紧,勒得我呼了出来:“你轻点。”
我笑:“她如何能与文王的大臣比拟?你只说她平常待你如何,若待你不好,我替你想体例。”平心而论,我和韦欣真没有甚么过节,但是不知是不是因和韦欢更加投缘的原因,我对韦欣越来越没有好感,何况宿世我看过太多言情故事,那一股由绿123言情而培养出的嫡庶公理感使然,刹时便脑补出韦欢从小到大被逼迫的一段血泪史,恨不能当即化身公理使者,好生地替韦欢出这一口恶气,可惜韦欢这家伙直到再次上马,也没就此事给我个回应,只是叮嘱我:“二娘的马好,不如只在丈许地外掠阵,见到她们有谁出来,便引马前行,超在她们前面,不必忙着去勾球,先把人拦住是端庄——若出来的是独孤敏,二娘便千万要谨慎些,她此人莽撞得很,客岁曾把裴兰生的族姐给撞得跌下去,二娘骑术虽不弱,却只怕万一。”
我脸上一红,缓慢地钻进偏殿,谁知本日为了骑马,在裙子底下穿了一条改自李睿的袴裤,杨娘子将这裤子紧紧束在我身上,我费了好大一股劲还没解开,扬声叫了几句,不见宫人,却见韦欢走出去,问我:“二娘有何事?”
我吓了一跳,问她:“我的宫人呢?”
“不是如许…”我从速解释,“我…我方才是一时意气,你不要悲伤…”你这时候说不打球了,我的面子要往哪放?莫非当真摆出公主身份,迫使其别人都愣住,等我一个一个把球出来么?这事要传出去,我还不得青史留名?我可不要成为后宫传记内里那些背面例子,让我安温馨静地做一个史上知名的“唐某宗第二女”就好。
我听她说得凶恶,也不逞强,点了点头,看了眼筹马,又有点担忧隧道:“还剩两阵鼓的时候了,如果…你也不要急,输了就输了罢。”
我才想起刚才说话的时候已将人都赶到前头去了,有点急,想托韦欢替我解一解裤带,又恐她不肯意,只能低声说:“四娘,烦你去将杨娘子找来,我…解不开这个。”
我说:“那不可,人家周文王那般崇圣,都要自结袜系,你现在是要替我赢球的肱股之臣,我怎能以平常奴婢差遣你?”
我怒了,叉着腰说:“吾乃公主,当朝除了父亲、母亲、太子阿兄、诸位叔祖父、伯叔、姑祖母、姑母…咳,总之吾身份尊崇,岂是随便甚么人都能看得的?”咦,如何越算比我职位高的人越多?莫非我一向觉得的“三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是错觉?
她斜着头,两眼亮晶晶地看我,嘴角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问:“为甚么不可?”
韦欢眨眨眼,说:“妾自伴读入宫,已有月余,与公主朝夕相伴,旦暮扳谈,不敢自称公主好友,却也自发志趣相投,谁知公主竟以等闲视之,唉。”她叹了口气,两肩塌下,作出低头沮丧的模样:“如果如许,妾又何必操心吃力,替公主在球场驰驱卖力,获咎诸位贵女呢?”
韦欢只是笑,我见她立着不动,也不知她是甚么意义,也就站着,成果内里李睿打发人来催我们出去,我仓猝要走,又被韦欢拽住,我侧头看她,她指了指里间:“顿时颠簸,二娘还是去一下为好。”
我只当她在嘲笑我的球技,微微活力,大声说:“当然不可。”
韦欢看我的眼神更直勾勾了,我被她看得不安闲,扭了下头,韦欢便俄然笑了下,道:“我方才看你,是因为我从七岁便了局打球,世家贵女,县主公主,见过很多,却从未见过一名如二娘你如许,肯对我一个参军之女说‘对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