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便封这孩子做了秀士,为了让这自幼没享用过繁华的小女娘尝到繁华滋味,还决计派她做些近身奉养、表里通传的优差。这孩子长在掖庭,自幼便受了很多波折,以是现在波折她,远不如等她身居高位、久历繁华以后再行打压来得有效验。她甚而有些用心肠宠着这孩子,不时在世人前夸奖她的才调、成心地要养出她的傲气。
婉儿成为婉儿后不久,便被开罪没官。那以后她虽并未曾忘了这个罪人之女,亦交代掖庭好生羁系,却也从未把这小小的孩童放在心上。
这小女娘的坚毅倒实在超出她的预感。
她本身是个女人,倒并不感觉女人真的天生便比男人要低一等。但是就她所见,时下的女人常常比男人们要更软弱,经常耽溺于情爱,又格外迷恋繁华。特别是经世家经验出来的那些女娘们。家属、礼法、清名、忠贞…这些她不屑一顾的东西,却被她们奉为圭臬。
她悄悄地等着,等着这孩子读了经,诵了谱,习了书,通了礼。这小小孩童的聪明超出了她的希冀,十三四岁时,已经精熟礼义、诗文俱佳,纵是幼受家学的世家嫡子,亦不及这无师无傅、自学成才的小女娘。
不过如许更好。
她内心俄然生出些许戏弄之心,指着这年不过十岁的孩子向新拔擢的学士们笑:“连宫中使女,都知歆慕文学,可见时风之盛。”
她如驯一匹希世良马那般驯养着她,几次地摸索敲打她,在她面前格外喜怒无常、却又经心肠节制着分寸。她考查这孩子的每一个神情举止,越察看,便越觉驯养这件事风趣,越风趣,又越感觉这小小孩童是个可造之材。
那一日她表情非常愉悦,连带地也记着了这个小小的女孩。她命人查了这孩子的平生,发明这小东西虽是长在掖庭,没有师保教诲,倒是聪明聪明,涓滴不亚于其祖父上官仪。她起了爱才之心,同时另有些模糊的说不出是甚么的心机。她有些猎奇上官仪的孙女在宫中能长成甚么模样,将来能不能为她所用——便是不能为她所用,闲暇时偶尔体贴下这小小孩童,亦是一项无伤风雅又费不了甚么事的消遣。
则天(挑眉):婉卿感觉这是虐待?
婉儿(含泪):…不是,是珍惜。
因而她悄悄地命人优加照顾这孩子,听任她推委劳役、偷偷读书,她命人减少了郑氏了班值,好让这上官家的儿媳有更多的时候教诲女儿。
婉儿游移地看她,她则对婉儿一笑:“持续脱。”婉儿脱到只剩心衣便又怯怯地停了手,满面要求地看向她,她对此无动于衷:“脱了。”
她晓得婉儿看不起团儿,决计肠汲引团儿,对劲地看着殿中人一个个妒忌得眼发红,高延福和贺娄氏几次三番地到本身跟前说过团儿的好话,婉儿亦有所松动,却始终守着分寸。
这孩子就如许在掖庭中长大,大到充足在宫中四周奔驰,如脱缰的野马般在内廷流窜,乃至窜到了她的面前。
那孩子长大了。
这孩子第一次躲在暗中窥视她的车驾时便被侍从发明了。当时她因婉儿年小,并未非常在乎,可那以后这孩子便一向呈现在她身周,那张精美白净的脸越长越像她的祖父,也越来越轻易被她认出来。那一次承平久病初愈,她与先帝在翔鸾阁大酺为贺,这孩子还胆小妄为地跑到了弘文馆外。
承平:……
她眯着眼看着劈面颤抖着脱去了外套的小女孩,饶有兴趣地打量她中衣下模糊起伏的胸膛。先帝大行不久,现在便召男宠入内,不免招惹物议,倘若用的是婉儿,那便不一样了。旷乏妇人用婢妾消解,本就是连世家大族也默许的端方,何况她是当今太后?只不过要如何用此事波折婉儿到极致,令她毕生怖惧,再不敢起任何叛变之心,却还要略加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