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绍本带着一个令兵随我们上了城楼,现在便对那令兵一努嘴,那人挥动旗号,让城楼下变更队形,却见楼下穿白衣的正骑立即便分三队立住,虽少有几人行动不及,老是大差不差,青衣里倒是有砍得鼓起、对方停了还在追击的,有突然停手、成果本技艺忙脚乱的,有仓促跟着旗号变了阵、发明身边人都没变、扭头寻人问话的…如此各种,瞬息间便被白衣队冲得七零八落,三百余人被百人打败,极是狼狈。
我听了婉儿拟的,便不肯把本身拟的两条说出来,略一思考,方笑道:“罢射礼既是刘祎之提请的,就叫他呈奏上来,奏议曰‘可’,付门下宣令便是。至于改元、开恩科,都有循例,请阿娘开恩赐旧章一览,儿照着定规写几句,算是照章办事、‘萧规曹随’。”
我觍脸道:“本就是有理,为何不能理直气壮?时候不早,儿奉阿娘移驾光顺门罢,阿娘看完演练,能够趁便去御厩里选匹天马赐儿。”
但是独孤绍固然看着大大咧咧,实在并非一意鲁莽之人,特地在母亲和我面前演这一出,到底是为了甚么?
母亲向下看了一眼,道:“不至于此罢。”
步辇颠末园地,白衣倒还好,青衣中好些人早早地便转头看这边,我们近前时便弃刀丢盾,或婷婷袅袅,或慌镇静张地拜下去,口称“太后、公主”,母亲叮咛“持续演练”时亦不敢顿时起家,带得白衣的那方也只能收了刀,齐齐下拜,等辇驾畴昔,统统人方款段而起,再进退时青衣这便利士气高涨,纷繁拿出好勇斗狠的干劲,奋力拼刺,虽用的是木刀,却也砍得杀气凛冽,白衣遭此败局,亦不泄气,鼓励保持,并不懒惰。
母亲瞪我一眼,我则笑嘻嘻地奉养她去光顺门城楼。我们到时已有些晚了,独孤绍也没等我们,独自率了四百余人演练。
我道:“看她们拼刀厮杀,非常奋勇,该算是好兵了。”
母亲看她自大,便不再问。
母亲道:“我知是选骑与正骑,只是为何不让两方人数相称的比试?”
母亲不欢畅。我听得出来。木兰骑是母亲亲设,既有御前露面的尊荣,又有另增俸料的好处,能选出去的,在宫中多少都有些门路,不是托了母切身边的人,便是托了殿中、内侍两省,此事连我都晓得,母亲必定深知。这些人在别人,特别还是守城楼的兵士之前丢人,母亲心生不悦也是天然的。
母亲便在辇上问:“为何一边人少,一边人多?”
母亲与我见世人奋力拼搏,都看得津津有味,母亲凭墙与我指导了几句,见所指之处宫人更自用命,便笑了起来,转头向独孤绍道:“我看选骑们也不比正骑差。”
母亲听前几条时都不过含笑点头罢了,听到最后一条,倒是一下便大笑出声,促狭隧道:“先帝的确托畴昔东都立观的梦给我,有婉卿能够作证。”
母亲这一句加的绝妙,我现在满眼中必然写满崇拜,母亲转头时候瞥见,笑着扬眉:“如何?”
不说母亲,连我现在都有些不欢畅——母亲是临时起意要来看,我倒是被独孤绍邀畴昔的,本觉得是看一群美艳利落的宫人演出些行军、舞刀、射箭之类的阵仗,好似宿世里的阅兵一样揭示为主,谁知独孤绍却折腾了这么一出,要说她不是用心,我才不信。
婉儿莫名便红了脸,顿时跪地伏身道:“大胆测度上意,是妾之罪。”
母亲伸脱手指,在嘴上嘘了一声,又拍了拍我的手,笑道:“婉儿的已拟好了,你的呢?”
独孤绍微微自矜地一笑,道:“正骑百人,对选骑三百足矣。”
独孤绍点头道:“她们厮杀,不是为了尽忠报国,而是因太后与公主在此,竞相要争出风头,只是逞一时之勇,实在不听军令,一旦摇旗变阵,败局即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