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对这武三思的态度要略好些,叫他上前说了几句话方命他退下。除这两人以外的其别人都是由女官唱赞官号称呼,再与我们一一见礼,我听那职位里不是“司马”,就是“别驾”,最多有个“长史”,处所不是濠州,就是振州,再不就龙、柳,真是没有一个好的,内心咋舌,面上倒还是给他们面子,一一笑着答礼毕,母亲方表示上膳。
李晟瞥了他一眼,整整衣衿,端方道:“儿愿舞《兰陵王》为陛下寿。”
李睿倒也机灵,笑嘻嘻道:“儿可贵见到这么些表兄,想邀二郎一道为爷娘跳舞一曲,以助酒兴。”
我转头去看武家那些人,只见武三思面有蠢蠢欲动之色,但是喉咙一动,甚么也没说,武承嗣这厮竟连蠢蠢欲动之色都没有,只看着李睿傻笑,父亲母亲面上都暴露些浅笑意,母亲的手分开我的肩,似要开口,我忙一个翻身搂住她,撒娇道:“阿耶阿娘,兕子也愿为爷娘寿。”
便见那些人中最年长的一个站出来,战战兢兢地向我施礼。他长得跟母亲一点都不像,脸孔黎黑,身材短小,比刮风骚姣美的武敏之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应对时候那种诚恳巴交的态度也与京中进退有度、风采翩翩的世家后辈全然分歧,独一可取之处约莫只要那还算字正腔圆的官话了,但是与我们这些久在京中的膏粱后辈比起来,这最多也只能算“不是缺点”罢了。
李睿便顺势一抱拳半跪下来道:“竟被大王看破了!某伏输!”对李晟眨眨眼,又转头对我们挤眉弄眼的一笑,一下跑了出来,一溜烟地入了座。
母亲不置可否地端起杯,向李晟一举,李晟忙双手奉杯,一饮而尽。
李晟便起家,与李睿一道入偏殿,顷之便率一队舞者鱼贯而出,本来《兰陵王》主舞只要一人,衣紫、腰金、执鞭而舞,今次出来时,却见一高一矮两人皆是紫衣金带,李晟执鞭,李睿执剑,两人俱戴了半脸的金色面具,上前一来,李睿如俳优般四周一走,执剑为礼,在正中面父母而立,怪声怪气隧道:“某乃兰陵王高长恭是也,貌柔心壮,音容兼美,现在国事危急,领五百骑抗他宇文周室,到得此地,却不知又是那里来的村汉,敢冒我高长恭的名头,看我一剑!”说着只如活猴普通挥剑朝一边乱舞,李晟哭笑不得,只道:“不要混闹!”举鞭而起,随便舞了几下,李睿便抱着头四周逃窜,李晟见他如此,反倒怔住,揭开面具,蹙眉道:“阿睿!”
母亲对此人明显是没甚么好感的,等他说完话,我拱手答一声“大郎”,便又指着一人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