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佳珩拉着桌前椅子到她的床头坐下,学着大夫对她望闻问切一番,几次确认她真的没过后,才完整放了心。
马车缓慢奔驰,不一会儿便安然到家,碧音和绿妍合力扯住缰绳,两匹白马连番踏地,嘶吼不止。他已不能再等,还没等马车停稳,他就直接从车上一跃而下,飞奔普通地进屋。
施佳珩抚开她额头上狼藉的乌发,轻柔地笑道:“不,还是你收着吧。就当作你我之间的信物,我只要见到这玉佩,不管天涯天涯还是龙潭虎穴都会赶来的。”
夏夜的气温比白日风凉很多,夜空中繁星垂缀,树间夏蝉吟唱,引得院中水池中鲤鱼翻滚腾跃,溅起的水花从翠玉普通的荷叶间滚过,压得叶片似美人敛衽,渐渐垂腰。
院子里很温馨,合欢稠密的枝叶环绕着树下一盆金色睡莲深睡去。青莼在院中各处所种的花朵均已绽放,香气如沸水时不竭外泄的蒸汽,充满了全部院子,令人迷醉。
说到此处他笑意更甚。“厥后又加上个爱玩闹的沈隽一搅合,反倒把我们撮成朋友了。不过……”他俄然口气一沉道:“顾朝珉的确难以相处,不但因为他为人倨傲,还因为跟他处心太难,他为人做事仿佛总与别人隔着心。我不知是贰心机深沉,防备心重,多疑多思,还是他底子就少有豪情,对人冷酷,总之……他确然有些喜怒无常,少有容人之量。你若获咎了他,今后可要把稳了。”
侍卫将木盒递到他面前,垂首道:“回公子,后门外有两个女人拿着这个木盒求见公子,说是有关存亡之事,定要见公子一面。部属方才查抄过了,盒中并没有可疑之物,便大胆请公子一阅。”
楚云汐想了想,青莼和顾朝珉的私事毕竟事关女儿家的名誉,她不好妄谈,因而决定隐去这一段不提,换了另一套似是而非的说辞:“不瞒你说,只因前次谢昭容中毒之事,获咎了贵妃,惹得他翻脸而去,昨日与他相遇有又些见罪与他,心中实在不安。”
保卫晓得现在二少爷定然还在挑灯夜读,便禁不住两人要求,接过盒子承诺替她们通报一声。
烛心落下了几束灯花,火光因为灯花的坠落而闲逛闪动,而后更加地敞亮,床上的帷帐上映出了两人的侧影,从他所坐的这个角度看去,好似楚云汐正密切地依偎他的肩头,他有些熏熏然。
碧音连连点头道:“不是,是主子俄然病重。”
这时楚云汐已将早晨所吃食品全数吐出,她浑身有力地伏在青莼身上几近虚脱。绿妍回身去厨房起灶添柴,往锅里倒水加热。遂又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温水,回到屋中,递到她口边,供她漱口。青莼取脱手帕给她拭尽口边秽物。随后两人合力将她架到床上。
三人风风火火地分开后,施佳珩终究灵魂归窍,想起之前体贴则乱的失礼,他微感难堪地对楚云汐羞怯一笑。
施佳珩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又接过她手中的茶杯,走到桌边举壶给她添些新茶。
楚云汐不解地眨了一下眼睛。
当三人看到楚云汐安然无恙的半躺在床上,双手茶杯,用惊奇的眼神望着他们的时候,三人中一人大笑,一人大哭,另有一小我则无言呆立,脑中思路万千,心头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虽说碧音平时偷懒贪吃,好吃懒做,可到了关头时候也不草率。绿妍一听有理,两人便转而出巷子向北而行。
施佳珩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悄悄地开门出去。三个丫头将感激涕零地将他送出门。
心急如焚的他没空赏识院中五彩缤纷的花海,他一头扎进楚云汐的寝室,已全然顾不得规矩和礼节了。随后冲出去的另有绿妍和碧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