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汐将其托在手中,翻来覆去看来看去,好久才想起这块玉的来源,这块玉是春宴会当日阿谁少年留下之物。
落春好一阵比划,说是这玉遗落在一堆碎布里,若不是她寻布做帽,这玉怕是已经和碎布一同抛弃了。
她复又低下头去,细细的摩挲起玉上的雕纹,玉的背面是一向肥硕的鲤鱼度量一支莲花,寄意幸运吉利,玉的正面的上半部则是一只不着名的清秀小巧的鸟儿举头站在一支北风料峭的腊梅上,而下半部是一个篆书的“施”字。这时她终究记起那少年的名字――施佳珩。
她以袖捂鼻,瞻仰这书山文海不由得心**涌,天生对书的爱好和对知识的崇拜,使她冲动感慨。她迫不及待的寻觅着剑谱中所示的诗稿,但愿能够一窥白骜诗文的风采。
一排划一的石阶好像皇室的仪仗行列队恭迎她的到来,她提起裙摆拾阶而上,微晃的烛光映出紧闭的碧漆大门。她摸索着排闼,没想到门顺势伸开,令人惊奇不已。
笑着笑着她忽的在头上一拍,似是有件首要的事健忘了,刚刚才想起来。她拉掉楚云汐环抱在她身上的胳膊,从衣袖中取出一块包着的白布手绢。楚云汐眉眼弯弯的笑道:“又是甚么好东西啊。”
楚云汐拿起后门毛掸沿着书架上悄悄一扫,灰尘扬起,呛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咳嗽了几声,想着明日天亮定要加上绿妍她们将此处好好打扫一番。
翌日凌晨,天气还未放亮,楚云汐、青莼、绿妍、碧音四人带着办理好的东西就解缆了。楚云汐服膺白骜交给她的收支密道的口诀,带着三人安闲上路。四人手牵手,穿越重重暗道,不敢有涓滴不对,三人中别人尚可,唯有碧音吓得直冒盗汗。
竹林幽深,微亮的烛火构成的光圈跟着她的脚步向深处飞舞。四周一片阒寂,密静的竹影胡乱的堆在地上。她轩秀的身影被烛火和月光同时撕扯着,平铺在疏密不齐的竹影上。
她大抵的浏览了一遍,诗稿的每一页都由五列大字和五列小字构成,大字是一些没头没尾,没题没款的诗句,大字均用颜体的楷书誊写,四方四正,规端方矩,而小字则交叉在大字左边,看模样约莫是诗句的注解,既有行书又有草书,行书流利高雅,草书则疏狂不羁。
事不宜迟,楚云汐穿戴划一,把剑谱掖在腰带里,又将蜡烛拨亮了些,轻手重脚的往金躞舍的方向而去。
她如同捧着珍宝似得将两样东西取出,解掉绸带先翻开锦盒,指尖内里温馨地躺着一本白皮诗稿,诗稿封皮上用端方的楷体书法提名曰“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