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冷声道:“不要用贱人称呼她,起码她比你忠贞。”
他一声令下,侍卫将四个死尸拖到她的面前,她吓得惊声尖叫,忙命他们抬下去。
李锦一阵嘲笑,指着左边两具做宫女打扮的死尸道:“母亲到底是老了,记性更加差了。让儿臣来提示提示你,这两个丫头一个是你宫中的梳头宫女,一个是燃香宫女。”他复又指向两个寺人打扮的尸身道,“另有两个寺人一个是小全子,一个是小安子,是不是?”
“还是为了舒莉。”顾贵妃一拍桌子大声嚷道,她衣袖一挥,桌上的碗碟尽被拂于地上,“你对她打地甚么心机,我焉能不知。她这般妖邪之女,欺瞒天子还勾引你。你为何到今时本日还信赖她诽谤你母亲的谎话?”
谢流红双手搭在腿上,肥胖地背脊挺得笔挺,冷酷地回道:“臣妾无罪。”
台阶上身着盔甲的侍卫单膝跪下施礼。李锦背着远眺着宫殿飞檐上逐步生起的月华。不久,一名身着禁军统领铠甲的将军快步登下台阶,抱拳跪于他身前。
现在的寿阳殿倒是喧闹非常,顾贵妃正一边吃着生果一边赏识着被杖打地将近断气的后妃。被杖责的几位后妃均是年青貌美,深得李承勋的宠嬖,为她嫉恨不已。
她已弄死了两个,现在被杖责的已是第三个。目睹得血肉横飞的场面连几个杖责的内侍都有些手抖。顾贵妃却瞧得哈哈大笑,一个劲地大声道:“给我打,用力打,再用力些。”
“是,娘娘。”内侍被她一吼,吓得跪倒,几次叩首。
内侍推开沉重的殿门而后恭敬地跪在大门两侧。太子李锦一身素袍从殿内走出,面色庄严。
她见了贵妃不慌稳定,见了地上尸身不惊不怕,仍旧不卑不亢、神态自如地下跪施礼。
谢流红身上穿戴寝衣,头发也未梳,脸上未着脂粉,泛着病态之色,双目红肿,神情蕉萃,明显是沉痾当中被宫人从床上硬拉扯下来的。
李锦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让过她伸过来的手,沉声问答:“母亲如何晓得父皇已经晏驾?”
顾贵妃并未感觉不当,满脸笑容站起,殷勤道:“吾儿来了,辛苦了。也没甚么,皇上俄然驾崩,皇儿即将即位,我不过帮你父皇摒挡摒挡后宫,好帮你腾出位子,迎纳新人呢。”
裹在富丽痴肥宫服里的顾贵妃并非看起来那般粗笨,工致的扭动着腰肢笑道:“我身为贵妃天子驾崩如此大事焉能不知?”
落日坠落时,如同火球落入云层当中,燃烧出一片如血般的光辉朝霞。整座宫殿覆盖在夕照血红的残影里,老气森森。
内侍躬身谨慎答道:“娘娘,已经传召了几次谢昭容只是称病在床。”
“开口!”李锦怒喝道,双目放出凶光。顾贵妃被他吼得身子一抖,以手支桌,方才稳住不倒。
谢流红对他回了个淡淡地谢礼,便在宫人地搀扶下渐渐拜别。
门口侍卫得令,齐齐回声,声若洪钟,气势骇人。顾贵妃眼中闪出一丝惶恐,待殿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她才见机地赔笑道:“还是皇儿脱手洁净利索,这天下本就是我们的,天子早死晚死还不都是一回事。”
这位后妃也未能久撑,俄顷便断了气。顾贵妃扫了兴趣,忙转头问近旁的内侍道:“谢流红如何还没到?”
李锦大惊,遂愤怒喝到:“你说甚么?!这个恶妇。”他气急之下,对母亲的不敬之称脱口而出。将领惊得噤声,他却浑不在乎,沉着以后沉思熟虑叮嘱道,“你去,着人把韩琉芝给我扣起来。传令冯成想体例悄悄拿下韩麟,领受他手里的右卫军。”
她正怒斥间,李锦未曾通报便排闼而入,见了母亲并未施礼,环顾了一圈地上的鲜血,一脸喜色地诘责道:“你这是干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