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的人眼里带着怜悯,奉告他,那是客岁战死东嘉关贺将军的遗孤。
燕稷低下头,在贺戟手中那块如何看都不熟谙的玉佩上看一眼,内心更加庞大。
他自幼疆场挞伐,身上自有威势,燕稷被这么看着,逐步觉着浑身不安闲:“将军……为何这么看着朕?”
燕稷有些讶异,但想着谢闻灼是天宁年间的状元,没做太傅之前也在六部任职,同他们熟谙也普通,就没再问,重新拿起结案上剩下的奏折。
燕稷脑海刹时被这四个字刷了屏。
贺戟点了点头。
燕稷醒来时已是中午,用了些午膳后带着二狗子去了御书房。
贺戟放下心,眼神稍缓,视野再次回到燕稷身上,好久都没移开。
半晌,木门一开一合,贺戟走上前在案前躬身:“陛下。”
他俄然觉着之前本身特别对不起苏老太师,和贺戟一比,苏谋之前的逼婚行动算得了甚么?他逼婚好歹只是用劝说做手腕,最多递个小纸条,而贺戟一来,二话不说直接上来,一块玉佩定毕生。
燕稷沉默半响,将这三字在脑海中过一遍,一时候内心非常庞大。
大启众臣入坐,贺戟及烈焰营十三将坐于前侧,看向上方帝王。燕稷笑眯眯看着他们,一世人看着他笑着的模样,低头,耳根悄悄红了。
一句话,不大,却让久居疆场见惯鲜血的男人都红了眼睛。
说完,又把之前九国夜宴的事给贺戟说了,闻言,后者眉头皱的更深:“狼子野心,竟然还捉了苍擎来,陛下可有受伤?”
燕稷没重视他们之间的友爱交换,见谢闻灼视野停在信纸上,笑一笑:“贺将军心有丘壑,太傅见了,想来是能和他聊得来的。”
他手中的玉佩呈一半乳白一半透明,边沿有些粗糙,大要倒是莹润光芒,一看便是被人拿在手中常常摩挲的。燕稷看了好久也没感觉眼熟,刚想点头,贺戟俄然俯下身,一双眼睛墨色沉淀,沉沉看了过来。
要卖力。
不是谢闻灼,是贺戟。
“臣之所求,只要一件事,就是……”贺戟一贯冷酷的眼睛在现在俄然感染上灼人的热度,定定看过来,声音降落:“臣想与陛下成结发之好,除此以外,别无所求。”
“殿里太闷了,想出去逛逛。”贺戟看着他:“陛下这是要归去了么?臣送……”
燕稷笑眯眯朝边上灵巧蹲的二狗子看了一眼,二狗子重视到他们的视野,转过甚抖抖毛,还没健忘举爪子刷一发存在感。
大启天和元年蒲月十五,西陵关战事告歇。西戎主帅于赤水毙命,余将群龙无首,又受贺戟率烈焰营强袭,城墙撤下大旗,递降书。
同月十九,雄师班师而归,一品镇远将军贺戟着朝服上太和殿,躬身复命。帝大喜,赐良田绸缎珠玉,麾下众将按军功行赏,同设夜宴,拂尘洗尘。
二狗子一僵,冷静离燕稷远了一点。
贺戟站在他们中间,沉默着举杯朝燕稷看畴昔,眼底尽是细碎的光。
“宣。”
燕稷没记取他说过如许的话,但被贺戟如许看着,下认识便开了口:“什,甚么事?”
贺戟目光更沉几分,将玉佩垂在他们之间:“陛下曾说过,等臣身获得三十一等功劳,便会承诺臣一件事,不知现在还算不算数?”
燕稷:“……”
夜里,宫城夜宴。
话音落下,被问着的人俄然站起家,上前一步,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放在燕稷面前:“陛下可还记取这块玉佩?”
……
旦日,早朝暂歇。
现在明白也不晚。
燕稷笑笑:“将军这是……”
燕稷不动声色朝前面移了移。
谢闻灼走上前,将油纸伞撑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