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思迷含混糊展开眼,刚巧看到面前一掠而过的蛇影,金眸竖瞳好不狠厉。她即使脾气利落,但本性怕蛇,只瞥了一眼就差点尖叫出声。可再细瞧地上的血迹连绵出的法则形状,俄然想到门派中所传流言,说屠仙峰上那位魔君是个千年妖物。
“屠仙尊!”她大声呼唤,玉容小脸上一片煞白。
现在。六合间两个大阵紧紧对峙,哪个都不落下风,但是此方阵初成,庞大血阵的阴鸷之力必将已经轰动秘境外的仙门教派。想必过不了多久,琅玡郡中就会堆积起大量的修士,说不定还会派人进入一查办竟。
一想通方才那些事,萧奕就有些舍不得了:“再抱会。”
阴阳山主多次进犯都未能将他击倒,心中恰是愤恚非常,见他蔫了头便知机会大好。从袖中抽|出一把小臂长的魔刀,闪着阴沉的寒光,对准了要将他蛇头砍下,拎归去好给小无常君邀功。
齐思思福诚意灵,当即低声警告四周修士火伴们切莫张扬皇恐。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世人皆知这蛇是来救他们的,即便丹田中痛苦不减,也强撑着一丝腐败,将但愿依托在一条妖物身上。
靳雨青奇特地看了看萧奕脸上尚未干枯的两道泪痕,歪着脑袋思忖半晌,俄然两手一拍,恍然大悟道:“哦,沅清君,你不会是生心魔了吧?快说快说,刚才瞥见甚么了?”
他缓慢地遵循脑海中阵图的形状四周游掠,以身作绘笔,以血为朱丹,身形游移如一道玄色的闪电,目不成及。世人只感到身边窜来窜去一道黑影,所行之处地上草中皆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迹。
白斐然昂首望天,见血阵红光比方才些有暗淡,扩大之势锐减。他警戒地低头寻去,果见丛木中一道疾行不歇的蜿蜒蛇影,正不要命般地将腹部伤口擦在盘曲地盘上,以涌出更多朱血。
“斐然!”阴阳山主意他端倪紧皱,似是对往昔旧事另故意疼记念,便立即出声提示他。
——这些他都记得,只是当时心底自负作怪,不肯承认罢了。
齐思思离巨蟒不过几步间隔,倒是身材疲软,双手又被反绑着,连蹬它一脚将大蛇踹开的力量都没有。
他眶内酸疼,忽而感受脸上冰冷一片,用手背一抹竟是湿漉漉的,愈涌愈多。手心是血,手背是泪,酸苦辛咸翻滚不休,胸腔里像是被谁挖走了一大块,又空又荡,如扎针刺。
二楼更是简练,三面墙上都靠立着旧书架,架上满满的医书、药典和丹谱,正中一张红木方桌,桌心一鼎瑞鹤铜熏香炉和一杆墨迹已干裂的狼尾小毫。
靳雨青越想越感觉如许直白寻丨欢实在是太不要脸,又苦于得不到萧奕回应,干脆变回了一条大蛇,盘起家子直挺挺地压|在对方身上,归正蛇皮厚,看不入迷采。
“咳,”靳雨青可贵羞怯一下,支支吾吾地说,“不是不给你抱,是……嗯,我是想说,我们能够换一种更深切的体例……再抱……”
刚才还好端端的一条巨蟒,只这一转头的工夫,竟已成了一副寥附残血的腐肉蛇皮,凄茫地瞪着金瞳。
恰是心急,阴阳山主的锋利刀光已然落下!
萧奕伸手将他一揽,肌肤相贴拥抱的感受实在令民气安,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还是一个字都不肯多透漏。
“……”
萧奕双耳轰然一嗡,向前踉跄两步双膝一软,跪入了血泊中,颤道:“如何会?莫枫……”
大蛇张嘴吐了吐信子,“嘶嘶”地回应她。
两人跌跌撞撞地在秘境中御剑而行,直到见远处森然林立着一片楼阁城铺,六合间虽阴暗昏沉,但城中灯火透明人声朗朗,高|耸者重檐攒尖,富丽者红琉玉瓦,亭台阁廊曲流绕水,中有头戴儒巾的弟子挑灯巡夜,行间彬彬有礼,举止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