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一向在做梦。
少年将拖把舞得虎虎生风,以一敌四,反而将强盗们逼到角落中。
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海上达摩山的仆人欧阳思聪,今晚带司机和保镳去杭州办事。偌大的宅子里,只要一个门房、做饭的老妈子、一个丫环,另有放暑假的女儿。有个新来的年青工匠,没看清过他的脸,住在三层的阁楼上面。
存亡相搏的时候,一记枪声震响了海上达摩山。
“妈呀,这下可发了!兄弟们,要么把统统玻璃突破,我们一锅端了如何?”
不过,毕竟是杀过人的壮汉,看到秦北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们便抽出了裤脚管里的刀子。
秦北洋还没睡。狭小的阁楼里,他点着一盏蜡烛,夜读晋人干宝的《搜神记》……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小木别无挑选,只得买了张船票,一同逆流而下。告别黄鹤楼,颠末九江鄱阳湖口,眺望安庆振风塔,穿过南京下关与浦口之间,还与秦北洋与齐远山的渡轮擦肩而过,直到水域广宽的长江口入黄浦江……
“你们两个痴人!没看到长着鹿角吗?可它身上的鳞片更像一条龙哩!”
一个多月前,北洋军阀的溃兵发掘了这座宅兆。出身于盗墓世家的小木,被迫担负前导掘开地宫,成果遭受了镇墓兽。他的一根手指被琉璃火球烧掉。构造枪制伏了镇墓兽,军阀洗劫了地宫。第二天,他们遭到伏击全灭,如同唐朝大墓的谩骂。小镇墓兽与皇子棺椁被别离装在两辆大车上,一南一北,分道扬镳。
彼时的上海滩,分属大众租界、法租界、华界,又有北洋军阀、南边反动党、青帮、洪门的权势,日本人的触角也垂垂探入。这里实为冒险家的乐土,贫苦人的天国。这里的治安特别糟糕,常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掳掠、绑票、杀人。
“这……妈呀……这是牛还是马?”
小镇墓兽?
四人爬到楼上,用大铁钳剪坏铜锁,冲进装满宝贝的厅堂。不敢开灯,他们用手电筒照明,目炫狼籍,不知从那边动手。
小木在街劈面的屋顶,颠末数日偷窥,确认二楼的私家博物馆,藏着白鹿原唐朝大墓的镇墓兽。他决定把这件宝贝盗走。他晓得这难于登天,但他有过人胆量,连千年古墓都能盗得,戋戋几个活人又能何如他?
三个强盗七嘴八舌,完整被这头幼兽所震慑,就像面对猎物无从下口的狼。
世人顺着小木的手指,凝睇玻璃柜子里的幼麒麟镇墓兽。
因为,小木晓得一个奥妙,已在土夫子家属中传播了好几代――关于武则天的乾陵。
突如其来地,胸口的玉坠子仿佛流血了。从速脱了衣服一看,和田暖血玉还是老模样,但在渐突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