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中山摸着十角七头镇墓兽的一个脑袋说:“有没有能够,《兰亭集序》既是为了唐高宗李治殉葬,也是为武则天殉葬?”
有崇山峻领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
也群贤毕起码长咸集此地
已经走了三天三夜,齐远山爬上无穷无尽的台阶,小腿肚子几近抽筋。他昂首瞻仰高台,只要一片玄色虚空,转头再看广宽的地宫,无数瓮缸摆列整齐,更远端是唐三彩军阵。
统统324字,如同324个灵魂,不异的字也是相互独立,各自孤傲,各自光辉。齐远山揉了揉眼睛,仿佛这些字都从蚕茧纸上站起,伸展四肢五体,或举头鹄立,或低头吟思,或长袖善舞,或中流击水……
中山大口喘气,颤抖着说出这四个字。
折叠的“胡蝶装”,便是一张白纸或绢本沿着中缝朝内半数。再看纸张质料,陈腐的蚕茧纸,大要纤维如同蚕丝,富有光芒,“纸似茧而泽也”。某种奇特的墨香劈面而来,历经一千二百年而未有腐朽之气,恐怕早已做过某种庇护性的措置。
他们一同把卷子原样放回蓝田玉匣,却把唐高宗李治的玉哀册留在外边。
再看整篇文章,另有多次涂改陈迹,但这恰是“书圣”随性誊写的明证。全文21个“之”,每个笔法都不不异。有的仿佛老子出关,有的如同孔子论道,有的又像庄周梦蝶,有的好似孙子兵法,乃至恍若佛陀菩提树下悟道。
世人穿过密密麻麻的瓮缸,面前突然耸峙起一座高台。层层叠叠的台阶往上堆积,仿佛长安大明宫中巍峨的含元殿,抑或神都洛阳紫微宫的明堂。
十角七头镇墓兽第一个爬上去,接着是阿海与中山,最后是齐远山与小木。
整整一百卷书册,统统字体出自同一人之手,阿海点头道:“《垂拱集》一百卷,据传武则天亲笔誊写,记叙她从一个少女进宫奉养唐太宗李世民,厥后嫁给高宗李治,贵为大唐皇后,终究成为大周天子的全过程。武则天将这《垂拱集》陪葬,究竟是喜好本身的书法?还是要埋没实在汗青的奥妙呢?”
“天皇大帝。”
“谥号霸气!”齐远山又盯了青铜棺椁一眼,“唐高宗李治的棺椁已在面前,这不是一座合葬墓吗?女皇武则天的棺椁又在那里?”
阿海的眉头微微一跳,他展开四周白瓷瓮缸中的卷轴,公然都是《垂拱卷》——有的记叙唐太宗李世民旧事,有的是唐高宗李治征高句丽的战役,另有的则是武则天称帝的各种惊心动魄的斗争。他从字里行间看到了李勣、长孙无忌、褚遂良、狄仁杰、薛仁贵等名臣良将,也有来俊臣等奸佞之臣,更有徐建业等乱臣贼子,另有撰文讨伐武则天的骆宾王等天纵奇才,乃至摘出了“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的檄文……
齐中山皱起眉头说:“现在存世的《兰亭集序》只要摹本,最闻名莫过于唐太宗期间的宫廷书法家冯承素的摹本,硬黄纸铺于真迹上,双钩廓填,几无半点差别,如同后代之拍照,又称‘神龙本《兰亭集序》’,现藏于故宫。”
“莫非说……这是武则天本人的手迹?”
“那么女皇的棺椁在那里呢?”
这一列有所分歧,“崇山”是两个小字,补在“有”和“峻领”之间,明显是誊写之时遗漏,后补在这个位置,就像小门生写作文常会插两个字。“峻领”实在是“峻嶺”,“领”字遗漏了“山”字头……
“此为唐太宗的‘贞观’连珠印!”
第二列,自上而下——
“后梁耀州节度使温韬,挖开唐太宗的昭陵,在李世民棺椁的东西厢列石床上,发明一个铁匣,藏着无数贵重书画,却没有发明《兰亭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