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林俊嘲笑:“我要二姐何为?做老婆没得汲引了她,做奴婢叫人传闻了倒要被人参,雇了么她家反咬我一口、说甚奸|淫良家妇女,我没处说理去!要送来,行,弄成贱籍了,我便买来家里使唤。不然,休来烦我,便是你我也要着恼!此事也是看你的份上!”
林俊还不算坏透了底儿,不然叫了地痞地痞再打上一顿,一家人除了哥儿竟可齐聚地府了。也是林俊当了个千户,到底有些公事情面,顾不上那头。于家贪念甚大,好端端的书香赵家也挨了一擦,内心恼他,不便明说,天然要暗自抱怨。响鼓不消重锤敲,有的是人问弦知雅意。是以朴重人家都不寻他做活儿,余者皆惧林俊之势,没得白惹一身臊,更不想寻他。至此,于家活路断绝!
周庆泽此人,之前也是好人家的儿子。老爹活着时,另有几亩田土,日子过的不好不坏,还不足钱送他上了几年学,认了几箩筐白字。可惜自古那个无一死?死便死吧,临死总要病上一病。哪个活人想等死?不得已,卖田卖土治病,终是无果。偏世人又好做个脸,若白事做不好,那真是千夫所指,也不管那家人是否有妻小要赡养,且唾沫横飞的骂一场再说。
于老爹忙不迭的点头:“别说五两,只要有条活路,多少都给!”
提及来都是泪,谁也不比谁好过。是以求他帮手,不带上银钱,就是亲大爷亲女人都别想!当日便是信了那狗屁倒灶的“道义”之说,他宗子活活饿死时,哪个道义过他来?至此再不信那仁义品德孝悌和睦,唯有银钱才是真的!
林俊一挑眉:“如何救?”
将家底扒拉了三五遍,又把家里暂用不上的铁钉碎块儿都尽数卖了,家具能修好的地也低价卖了。不过拼集出*百个钱,却又能做甚?常言道坐吃山空,于家连山都没有,不时就要饿死。伉俪两个只得再次看着小女儿。
周庆泽非常敬业,竟过家门而不入,撒腿就往林俊家里跑。一见面,见林俊表情甚好,便哭丧着脸道:“好哥哥,这回可得救我命来!”
朝廷有律,制止逼良为贱。然朝廷又有律,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官方卖妻卖儿的,夙来多如牛毛,不准你贱便不贱了?不过是使各种手腕罢了。再有,亲生爹爹为了活命,卖做贱籍的,官府也不好究查,那是孝哩!林俊腻歪于家,未曾说出口的话,叫周庆泽听的一清二楚。他本就惯常在院里行走,随便找了户人家,三百铜钱买了于二姐做养女,先与本家良民籍贯脱的一干二净。今后是为娼门贱籍,永久不得翻身,若无人与她脱手脚,那便是代代为奴世世为娼。进到院里的第一日,叫院里的男乐女妓们剥了个完整,肆意热诚。若不是碍着林俊要个活人,只怕这日就是死期。
于二姐哭的眼泪都没了,不卖她又如何呢?卖她,最多她死罢了。权当尽了孝道,替爹妈送命吧。若说逃也不是不能,可二老舍不得眼下的地,不然何至于此?不分开广宁,不过是人盘子里的菜吧,早死晚死,也无甚辨别。恨姐姐,已经死了;恨爹妈,哪个敢恨?阎王等着你哩!好好的一个大哥,还存亡未知!无路可逃……无路可逃……
周庆泽乐呵呵的走了,既替林俊出了气,自家又得了银子,真乃皆大欢乐。明儿张三李四都来闹一场才好咧!
于老爹方才欢天喜地的走了。
周庆泽听着这话都快呕了!老头儿竟是个癫子!不该吧,又怕他日日来跪,哪日死在家门口,没得倒霉。应了吧,做亏蚀买卖。周庆泽拉了五六年皮条儿,头一次叫人梗的说不出话来。也是于老爹不知怎底生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宝贝,于二姐不如于大姐的风味,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想来不至于亏的完整。未免耳边聒噪,便抬高声音对于老爹道:“你不消说了,我知你想何为!先说好,你家姐儿出来了,得了财帛,须分我一份。我周庆泽夙来讲信义端方,也不说你家买卖难做,未几很多,五两银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