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贞抽抽嘴角:“你?”
孟豫章忙问:“你觉着身上还好?”
千里仕进为的吃穿,便是孟豫章一个芝麻小官,诸大佬也懒怠与财帛过不去,孟豫章还在路途中,布政使司并知府已心中稀有。待孟豫章弃舟登岸,早有县丞主簿等人在船埠等待。彼时乃铁打的主簿流水的县令,县丞主簿等都乃本地人,虽为广州统领不至于偏僻之地一样势大乃至挟制县官,却也不好慢待。
林贞仿若被一道雷劈中!“混蛋!早知是他,我压箱底的卷轴就不该那么贵买来!”说完林贞就悔怨了,一时打动!!啊啊啊啊她的形象啊!!
本朝县令上任多为夏秋之际解缆,到了地头恰是秋收结束,以免新官上任交代之时误了税收大事。林贞一行人从京杭大运河换海运,虽路途悠远,倒也便利,又刚好避开了盛暑,留待来岁渐渐适应,挺好。
孟豫章又沉默了好久,才问林贞:“你可知春意须生?”
孟豫章摸摸林贞的脸颊:“可我清楚能赚。”
“呃……”总不能说她现场春|宫都看过无数版本,听过的更是男女群P无数,早就铜墙铁骨了好么!呃……爹爹是演春|宫的,丈夫是画春|宫的,这个……这个……
“你不奉告我,我也不晓得。你那帐本子三尺厚,看着就头晕!”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是常例,孟豫章挑了几件不大不小的审了,以示父母官换人便罢,并不大动兵戈。申时初刻,孟豫章已回后院。见林贞歪在榻上便问:“累的狠了?”
一听“鬼门关”三字,孟豫章先惊出一身白毛汗,忙捂着林贞的嘴道:“休胡言乱语!这话说不得。”
孟豫章内心再慌,也不敢带到面上来吓着林贞,岔开话题道:“我在前头听到有人送了函件来,但是妈妈打发人送来的?”
孟豫章看林贞的神采便知不必多解释,只叹道:“是师父。”
孟豫章都结巴了:“你、你、你怎、怎底一点都不在乎!?”
“不过刚好赶上寸劲,过了这一阵便好了。待孩子生下来,出了月子再好好寒暄吧。现在我怀着胎,那些夫人也不大想与我走动,怕有个好歹担了不好去。”
“无事。”林贞说着笑了,“可见强筋健骨之重,今后我们生养的孩儿,不拘男女,都要学骑马射箭、再练一番拳脚,不为别的,光生养上的鬼门关都好过些。”
“你的嫁奁又与我说甚?”孟豫章点头笑道,“我正千头万绪哩,你休拿那点子事烦我。”
“苦了你。”
林贞点头:“是妈妈送来的,倒是我表姐所书。现在她与周叔合作――这位周叔是昔日我爹爹的帮闲,最是矫捷。既牵上了线,干脆租了我们家的铺子,做起皮草人参的买卖来。皮草大件托运不便,她清算了两匣子珍珠并几颗老参与我。我正想着呢,广州也是大的商货集散之所,看瞧着清算些南珠回礼吧。她身份难堪,财帛不缺,如有些奇怪宝贝才好挺直腰杆说话。”南珠极美,特别是合浦珠乃几百年的贡品。直到了清朝因政|治原因才重东珠,实则东珠远不如南珠光润。此时汉文明强大,自是南珠比东珠贵好几倍。便是女真人也奇怪!
林贞点头:“你却不想,没有你,我命都不在了。当日若非他们顾及承平公府,我岂能活到本日?我爹爹堂堂四品大员,说打死便打死,现在圣上的娘家还在故乡活的好好的哩。你若不中进士,我就成了只肥羊,不定哪一日他们来报仇哩。财帛要紧还是命要紧?我若对你家鄙吝财帛,那是过河拆桥!你既是男人汉,何必如妇人般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