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奉砚奉池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奉池端着的托盘里放着茶盏,奉砚着捧了个小果盘,上头盛着绿豆沙馅儿的点心。
三年下来,日日夜夜都在二少爷跟前服侍着,二少爷又不是个刻薄下人的,时候久了,竟生出了不该有的动机。
“那好姐姐你是承诺了?”奉池面上一喜。
亦珍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书僮奉墨正“噔噔噔”跑进栖梧园的院门。
奉砚不是家生子,是五岁时被夫人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当时卖身出去的,一共十六个丫环,先在外院做粗使丫头,厥后被管事妈妈挑遴选拣的,有人去了花圃子里管花草树木,有人去了厨房做摘菜洗菜的丫头,她同另两个比较机警又不逞能强出头的,被分到了夫人的院子里。
奉池一看奉砚作势要走,赶紧道明本身所求。
奉池的爹娘都在老夫人的陪嫁庄子上,一个当庄头,一个当管事妈妈,极得老夫人正视。奉池七岁就在老夫人院子里做针线房的二等丫环,是老夫人身边的一等对劲人祝妈妈一手□出来的。因人生得明艳,性子又利落,到十四岁头上,二少爷分院另居的时候,由老夫人做主给了二少爷,在二少爷身边做大丫环。
她原也觉得本身会一心一意服侍少爷,等将来好放出去,配个诚恳人,踏结结实过日子。但是民气这东西,哪是说节制就节制得了的?
亦珍浅笑,“这么晚了,妈妈过来但是有甚么事?”
奉池见奉砚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面上也不恼,尽管拉了她另一只手,好一顿摇摆,“好姐姐,你且先承诺了我嘛。”
“小的办事,少爷固然放心。”奉墨一拍胸脯,邀功,“小的只说是替我家仆人送的药,并未曾流露少爷的身份。”
“少爷,天晚了,婢子们服侍少爷回房洗漱歇息罢。”奉砚轻声道。
奉池见她承诺,嘴里说了句感谢姐姐,就欢天喜地地跑出去次间。
待奉池回身往里走,奉墨才一耸鼻尖,跟在她身后,进了园子,到方稚桐的书房回话。
天然也不会是英姐儿。英姐儿向来大咧咧不拘末节,如果她送她的,必定遣了贴身的丫头亲身送来,而不是个不明不白连话都不说清楚的小厮。
方稚桐合起案上的书,起家伸个懒腰,也不管两个大丫环之间的眉眼官司,只袖了手,负在身后,缓缓出了书房,往本身屋里去。
亦珍昂首望一眼窗外天气,见已经夜色微沉,正筹算唤招娣筹水洗漱,外头却响起汤妈妈的声音,“蜜斯可睡下了?”
现在奉池已经十七岁,固然还未过明路,老夫人那边倒是早已默许少爷收奉池做通房,将来等二少爷结婚后,抬奉池做妾。
“感谢奉池姐姐!”奉墨点头哈腰,一副嬉皮笑容的模样。
奉砚望着她透出喜意的背影,如有所思。
书房内只余方稚桐与奉墨。
奉墨回身探头,往门外张了张,见两个大丫环都不在附近,粗使丫环婆子都老诚恳实不在书房四周,这才走迩来,“少爷叮咛的事,小的已包办好了。”
奉砚微微眯了眯眼。
以是奉砚不敢轻举妄动。她怕被夫人晓得了,容不下她,把她卖到那更轻贱的处所去。
厥后夫人生下个气味全无,浑身青紫的死胎来,非常伤了身子,二少爷就被老夫人接到身边养着,比及少爷另院而居的时候,夫人在一群丫环里,挑了她给二少爷。
“未曾,汤妈妈请进。”亦珍遂起家相迎。
“嗯,妈妈也早些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