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妈妈晓得曹氏的心结,却知此事,不管说甚么也开解不了,遂换了话题:“也不晓得官媒给蜜斯说的,会是甚么人家?”
曹氏见女儿微微抿紧了嘴唇,全神灌输的模样,既欣喜,又心疼。
返来了?曹氏扬睫,望向汤妈妈。
亦珍满心畏敬,“想不到小小一块月饼,倒有这很多讲究。”
汤妈妈在内心说:可不是么!
杨老爷一见妻此番返来,不但心平气和,还通情达理了,乐得浑身骨头都轻了。只当今后能如花美眷左拥右抱,后代承欢膝下。
曹氏起家,看了一眼摆着各色质料的案板,点点头,“我儿聪慧,一点就通,做得极好。”
回想起女儿不及她腰腹那么高,小小的那么一团,扎着两个圆鬏,大眼熟生,偷偷塞几颗松子到嘴里的模样,一时心中柔嫩,又尽是欣然,“也不知能留在身边多少光阴……”
见女儿一副欢畅的神采,曹氏也含笑起来。等女儿从她屋来出去,到背面厨房做筹办时,她收了笑容,对汤妈妈道:“珍儿小时候,顶爱跟在我身后,特别包饺子做月饼,老是她最高兴欢愉的辰光。”
只这点子筹办工夫,已经一个时候用去。
“手放在灶膛里,可感觉烫?”
主仆五人乐呵呵用过饭菜,最后端上亦珍做的月饼来。
曹氏轻笑,“提及做月饼来,加多少枧水最是讲究。枧水少了,便轻易疏松变形;若多了,色彩又易深重,口感苦涩,极难掌控。”
杨夫人想想也觉对劲难平,便在乡试之前,由娘家哥哥嫂子送回了杨家。
作者有话要说:一团乱麻了好久,下一章该炮灰谢公子出来遛一遛了~</P></DIV>
曹氏以茶代酒祭月,朝供在条几上,绘着太阴星君与捣药月兔的月光纸拜了三拜。待祭毕了月光马儿,这才号召世人,不必拘束,大师一道用饭。
“今后如果去山药皮手痒着了,也能够如此用火略微烤一下,立见其效。”汤妈妈悠悠地在一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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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祖母手把手教她学做月饼,一应质料皆由下人筹办得了,她只消学着将馅儿料包在醒好了的月饼皮儿里,然后压进月饼模型,倒扣出来便可。便是如此,如何将馅儿料包得均匀,不致从饼皮当中漏出来,压得是否紧实,不致疏松,亦令她好一阵手忙脚乱的。
“夫人您有所不知――”曹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是对外头的事不如每日出门买菜的汤妈妈来得清楚,“隔壁杨夫人前几日返来了。”
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感觉大是风趣。
招娣点头,望着本身的手,犹自感觉奇异,“还没感觉烫,只觉到手上一热,内心想着可千万别燎着了手,汤妈妈已经把我的手从灶膛里抽出来了。等内心头的严峻劲儿一过,就现手一点也不痒了。”
两人快步到背面院子,进了厨房,果见亦珍已凭印象,筹办了很多做月饼的质料,各色果仁果脯,红枣莲子,南瓜赤豆,林林总总,不下十来个碟子,摊了一桌。
从小到大,她最爱做的事,一是年节时和母亲汤妈妈围在一处包饺子,二便是中秋时跟着母亲一道做月饼。盖因氛围热烈,质料丰富,母亲与汤妈妈也乐意纵着她跟着一起边做边玩。
本来涂氏在娘家很待了些日子,却不见杨老爷来接,心灰意冷是不免的。只是毕竟没有带着儿子在娘家待一辈子的事理,娘家哥哥嫂子也劝她,何必与夫君闹脾气,倒将她和杨老爷胼手胝足拼下来的家业拱手送予别人?眼看宝哥儿要插手乡试,恰好趁此机遇,名正言顺地回家去。
亦珍却无此烦恼。她依言先将一碗黄糖上锅隔水蒸起来,又去自家装用小石磨磨的落花生油的油甏里舀出一碗花生油来。外头走街窜巷的卖油郎卖的上佳的油,多数都是以胡麻、莱菔子、黄豆、菘菜籽榨的,但都不及她们自家拿石磨磨出来的落花生油这般醇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