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爷咳嗽一声,打断了方夫人,“学些碎务,也是要的。不然万一将来退隐,到了任上,对这些个俗务一窍不通,极轻易被部下人蒙蔽。”
奉墨忙应了,在前头带路,领着少爷出了景家堰,过了谷阳桥,往缸甏行而去。待行至巷中,瞥见一旁沿街的绸缎庄门楣上头“瑞祥绸缎庄”的字号,微一挑眉。
方稚松闻言,抬手拍了拍弟弟肩膀,“我家的桐哥儿长大了,晓得为将来筹算了。”
方夫人身后丫环一点点白了神采,低头侍立。
师徒二人小叙半晌,方稚桐观先生略有倦色,便辞了老先生出来。
方稚松先带着弟弟熟谙了行号里的掌柜账房与伴计,叫他在一旁看着,本身则叫掌柜的取了现在市道上卖得最好的料子来,一一摊在柜台上头会商。
老先生如本年龄已高,自夏季病了一场,精力头远不如畴前。因四名入室弟子,皆中了举人,谢停云乃至得体味元,一时别名声鹊起。除了来山庄门前求字的,现在又多了很多想要拜师的。老先生不堪其扰,只好叫门上的除了家人亲朋与几个弟子,一概不予号召。
方夫人忙向儿子使眼色,怕他答得教方老爷不满。
方稚桐闻言轻笑,“大哥忒藐视我了。大哥做获得,我如何做不到?”
那已是十年前的事了,但当时的景象仍历历在目,影象犹新。方稚松永久也忘不了父亲急得吃不香睡不好,双颊眼看着便凸起下去。每日东奔西走,寻门路疏浚干系,又送银子又送美婢,几番周折方做成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