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拿来?拿甚么来?”吴老二这类人,天生就是那等欺软怕硬的货品,见胖公子一副“少爷不怕你,你耐我何”的模样,便有些心虚。
这时本来在用饭的胖墨客“啪”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自袖笼里摸出丝帕来抹了抹嘴,推开椅子,站起家来。
亦珍点点头,就在吴老二喜不自胜,当她要承诺给他银子的时候,她却轻而果断道,“小女子家小门小户的,这食铺也是小本运营,怕是拿不出这很多银子来。”
另一个则哼了一声,“吴老二休得啰嗦!你身背一桩伤人官司未了,现在又添了捏造契书的罪过,还不随了我比及县衙去投案自?”
查公子一展折扇,做风骚俶傥状:“两位差官也是为了公事,就不留两位差官了。待得了空,请两位差官喝酒。”
吴老二本想趁两名衙役不备,逃出门去,却被此中一人死死按在了椅子上,转动不得。
“哦?公子遇见多么怪事?”两名衙役只当没瞥见堂间里翻倒的椅子与捂着额头坐在一旁的汤伯。
胖墨客横了僮儿一眼,持续用心吃面前的一色点心。
吴老二一踹面前被他踢倒在地的椅子,刚想作,视野往招娣身上转了一圈,又笑了起来,“拿不出这很多银子?那也无妨!大爷在外头传闻小娘子家中只得一个寡母,县里有大户人家且要逼你为妾。大爷干脆行行好,做回善人,也不要小娘子的银子了,干脆大爷便做了你家的上门半子,娶了你这瘦刮刮浑身没几两肉的小娘子罢!”
吴老二还欲抵赖,刚才在食铺顶用罢中饭的两位巡检衙役去而复返,瞥见胖公子站在堂间内,两个衙役笑嘻嘻地朝他一拱手,带得身上的铁链条一阵哗啷啷响,“小人见过查公子。”
胖公子一步步走近了,与亦珍、吴老二构成三足鼎立之势,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朝吴老二一伸,“拿来!”
那胖墨客的书僮儿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含在嘴里嘀咕: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亦珍深吸一口气,这类恶棍的确如同跗骨之蛆,只消让他尝着一点长处,便驱之不去,务需求榨干最后一滴油水才肯罢休。对于如许的人,就是一点点长处都不能让他尝到。不但不能让他尝着长处,还要一次性将他处理了,让他再不敢上门寻事。
吴老二一见,忙举起被锁了双手,抱在一处告饶,“差爷部下包涵!小人跟两位差爷走就是了。”
说罢一把扯了锁链来,将吴老二三两下捆了,往前一拽。
胖胖的查公子粲然一笑,“两位来得恰好,本公子刚才遇见一桩咄咄怪事。”
“大爷手中的契书就是证据,还要甚么人证干证?”吴老二耍横,“谁还千里迢迢带了人证物证来?小娘子休得耍嘴皮子!快快把大爷的一千两银子拿来!”
吴老二一愣。怎的这小娘子刚才还一副轻荏弱弱的模样,一转眼便暴露了冷酷凌厉的色彩?必然是强装出来的,吴老二在内心道。
吴老二情知本身这回是讹错了人,这如果被逮到衙门里去,不死也得脱层皮下来,从速从椅子上一出溜,顺势双膝一软,往地上一跪,就没命地磕开端来,“求各位差爷,少爷,小娘子高抬贵手,就饶了小的这一次罢!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小儿……”
汤伯前头还忍得住,但听得这吴老二越说越下作,再忍不住心头肝火,握紧了拳头冲向吴老二,“小老儿同你这恶棍拼了!”
吴老二被胖公子说得一噎。
吴老二赖在地上不肯起来,被拽得一个趔趄。锁链想是绑得紧了,吴老二呲牙咧嘴地叫娘。
吴老二的心立即又提了上去。
胖墨客却不言语,只从本身衣袖里取出个信封来,朝吴老二扬了扬,“你说巧不巧?我身边刚巧有一封陶公子从京中写给县里云间书院授业恩师的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