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俯下身子:“道枫,我带你去山上看白泥鳅,比这可大多了,有这么大……”伸开双臂比划,道枫咧嘴笑道:“好,我跟你去看这么大的白泥鳅。”王厚抱起他,小和尚固然十六岁,但生得肥胖,抱在怀里分量还是不重,两人向最岑岭走去。
王厚一惊,从速抱住他,这如果掉下去,那里还能找到人影?道枫就是不承诺,还在不断地摆脱。王厚被他缠着没法,便道:“道枫,你听我话,我就带你骑马。”
朱志长叹一声:“唉,也只能如许了。厚儿,明天我想带道枫去山上看看,毕竟这儿是名山,道枫也是第一次来……大抵也是最后一次来了……”
王厚坐在最高的佛顶山岳顶,眼看天气又暗了下来,不由长叹一声:“这些天,搜遍了了普陀山的各个峰顶,可每天忙而不获,看来华神医所说五色佛手,该当是子虚乌有之事,莫非道枫真的遭到天妒?”
说了半天,还是没有答复人家的发问。先前话那人早已不耐:“船家,这是半两银子,你就快点说,生了甚么奇特之事。”
不过,此时因为阵势峻峭,又是大雪封山,并无一个游人香客。道枫指着那些浪花高兴地叫道:“马、马!白马!我要骑马!”王厚哄道:“道枫,那不是白马,是龙,它会吃人的。”道枫捶了一下王厚的肩膀:“不跟你玩了,那是白马,不是龙,我要骑马。”挣扎着就要下来。
王厚晓得朱叔叔说的有事理,不能拿道枫的性命来赌,叹道:“听他师父说,道枫是从山下捡来的,这小和尚真是不幸,现在又成了这模样……”竟然说不下去。
朱志道:“在北京时,你对华神医讲过这话,华神医当时说道枫体内有十四股真气,估计二者相克,不是浅显的气血淤堵,要不是九色莲花护体,只怕道枫已经没命了。你现在如果采取当初九色莲花的做法,一旦不能融会,还会导致道枫毙命……不可,不能冒这个险,他如许最多只是落空武功,神智另有机遇渐渐规复,大不了,我此后哪儿也不去,就陪他在九华山好了。”
世人看去,倒是天空中飘起鹅毛大雪。海默合十道:“南无观世音菩萨,普陀山很少下山,如何本年这雪下得如许大?”王厚鼻子一酸,真是雪上加霜,就连明日最后一天寻觅的机遇也被这大雪夺去了?
王厚、朱志低头不语,半晌王刻薄:“方丈说的对,甚么事都要看开些。朱叔叔,明天就是两个月的刻日,过了明天我们就返程罢,不如到庐山,看看道长和大师有没有甚么医治之法。”
向下看去,只见浪花飞溅,潮流奔腾涌进洞口,出隆隆之声,如同万马奔腾。站在崖上,浪花溅起的泡沫随风飘了上来,出丝丝的凉意。传闻,宋元期间来普陀朝山香客,多在潮音洞前叩求菩萨赐福,也有香客常纵身跃下山崖,捐躯离世,藉以往生西方极乐天下。
道枫闻言,眼睛圆溜溜地盯着王厚:“好,我听你话,你带我骑马。”王厚苦笑一声,搂紧道枫,脚下力,身子冉冉升起,又缓缓地撤掉内力,两人缓缓向下落去。
“黑泥鳅、白泥鳅,都在莲花内里游……”道枫站在普济禅寺前的放生池边,手指池中,不断地嚷嚷着。柳晗烟陪在他的身边,看他乐呵呵的模样,却止不住又流下泪来:明天已经十仲春初五,明日便是道枫受伤整整两个月,却仍然没有寻觅到五色佛手。
正在这时,船尾一人叫道:“徐大宝,你又在念叨,这天眼看着就要下雪了,还不过来帮手,不然入夜了还到不了普陀。”徐大宝应了一声,走出船舱。
船家脸一拉:“我们固然靠摆渡为生,却也并不在乎这点银两,人在做天在看,我如果收了你的银子,观音菩萨会惩戒我的……我奉告你们,这几天,普陀山观音菩萨显灵啦!你们别不信,固然我无缘亲眼看到,但乘坐我们船的,很多人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