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紧接着弥补道:“此行王化贞不止派了她一人混进辽阳。儿臣彻查过了,与她同业另有一人,名叫孙行,乃是王化贞的亲信孙得功的堂弟,更是此行前来监督她的耳目。此人刚强不知变通,一心报国,没甚么心机。若能加以操纵,说不定能作蒋干一用。”
皇太极行动沉稳地进了大殿,“给父汗存候。”
“王化贞、毛文龙……”皇太极念了一遍,皱眉道,“他们如何会找上你?”
“正如你明知大哥做错了,还是一心想要救他。”
“阿玛曾经说过,如果能一平叶赫,便承诺我一个要求。”
“以是你昨日就已经晓得了……”
他捋了捋我额前散落的碎发,“你不肯奉告我,我唯有本身去查了。”
“说。”
皇太极正襟细说道:“赤壁之战时,蒋干前去东吴诡计劝说周瑜投降。周瑜遂将计就计,摆下群英会,故意设想,诱蒋干盗走蔡瑁、张允二人的降书,以反间计而撤除曹操的亲信要将。既然王化贞故意招降,证明他偶然打硬仗。我们不如就鉴戒此计,还他一封假的降书,让他觉得大功胜利,能够安枕无忧了。”
大殿上一时堕入了沉默。
我感激涕零地拥住他,一时候,这六年来所受的委曲皆纷拥而至。
皇太极唉叹一声,忍痛问道:“他们是如何勒迫你的?你有没有吃甚么苦头?”
努/尔哈赤一声长叹,终因而挨不住这个儿子的刚强,几步走下大殿,慈眉善目地将皇太极给扶了起来。
皇太极喜出望外,“谢阿玛开恩!”
“你说,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广宁?”努/尔哈赤不容置疑地复念了一遍。
努/尔哈赤转过来,对我说道:“戴罪建功,你明白该如何做了吗?”
他点了点头。本来,昨日他回府的时候,已经知悉了全数,却仍执意要问我,要从我口入耳到阿谁答案。
“我派人监督了孙行的一言一行。”他低声道。
我的手腕和脚踝处传来剧痛,再一查探,发明已经被郎中给覆上了膏药,用纱布给包扎过了。
皇太极回声跪在地上,“儿臣别无他求,只求阿玛能放她一条活路,哪怕是戴罪建功的机遇也好!”
“是的。这一招叫‘将计就计’,不知阿玛可曾听过。”
“我不晓得……”
努/尔哈赤思忖了半晌,提出质疑:“就算那王化贞上了钩,他也不会就此撤离守将,将广宁城白白交出来。如何能不费兵卒?”
“恰是。”
“广宁,乃辽西重地,更是我大金征服中原必取之地。若不拿下辽西,大金便会堕入进退两难的囹吾。现在明朝已联络了蒙古、朝鲜,将我们围攻在这辽东不得转动。三方辖制,腹背又是海疆,无处可逃,辽西便成了我们独一的冲破口。不破广宁,大金今后的征途,只会更加困难,乃至举步维艰。”
努/尔哈赤有几分思疑,“此动静可确实?”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而是……迫不得已。”
李永芳献言道:“当年我在明朝为仕时,就耳濡目染了很多党争之事。齐、楚、浙、宣、昆,再加上这东林学派,可谓翅膀林立。单国本一事,党争就未曾断过。若此番能加以大肆衬着,定会有定乾坤,扭局势之妙用。”
“父汗,儿臣所出之计,乃沉思熟虑后所得。不管此计是否能骗得王化贞,起码值得一试。”皇太极乘胜追击,单膝跪地,请命道:“儿臣……大胆恳请父汗,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遇。”
我不敢供出李延庚来,唯有含混其辞道:“仿佛是毛文龙部下的副将,曾经在抚顺将军府上见过我,才把我推到这个风口浪尖上来的。我……只是一枚成可褒赏、败可献身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