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恰好饿了，不假思考地塞进嘴里，嚼了一口，俄然双目放光，惊呼道：“哇，好好吃！”
紧接着布木布泰和吴克善皆躬身道：“见过四贝勒。”
四福晋的屋子就在皇太极的寝殿西侧，他们还没出来，见闻声里头有嬉笑声传来，竟是格外热烈。海兰珠闻声了布木布泰另有吴克善的声音，镇静地想要松开他的手，谁知他却毫不避嫌，紧握着不放，带她一并迈入内殿。
她把脸埋在被子里，懦懦地说了声：“我一小我在这儿，惊骇……”
“那岂不是很美！我向来都没见过海。”
自广宁一战后，王化贞和熊廷弼双双落马，辽东的步地大洗牌，明帝朱由校乃至派了孙承宗来辽东督师。也是至此开端，明朝与后金的战局终究有所反转，不再是屡战屡败，屡败屡退。自天启元年，辽沈沦陷，经略袁应泰在辽阳自刎而亡，明廷推举兵部尚书孙承宗来经略辽东，便被朱由校给回绝了，来由只因朱由校初登帝位，视大学士孙承宗为师，对他甚是倚赖。直到广宁也丢了以后，局势告急，才不得不让这位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来主持辽事。这个袁可立，是孙承宗的左膀右臂，若非是遭到阉党打压，只怕也会有不小的行动。从熊廷弼到孙承宗，乃至以后的袁崇焕，或许皇太极现在还没成心识到，他面对的是如何的敌手。但四百年后，史学家们提及明末的风云时，除了那名震一时“南戚北李”外，另有这熊、孙、袁“辽东三杰”。固然他们没能挽救大明王朝的式微，但却拖慢了清兵入关的脚步整整二十年。
“不要！”
只见她牙齿都在打抖，一声声道：“冷……好冷……”
“有甚么难的，等攻陷旅顺，我带你去一睹为快。”
范文程晓得他是因为心疼她，才不忍心再去纠葛那些前尘旧事的。可他却不可，因为四百年后社科院的办公室里，她还昏倒不醒。如果没法测量，那么统统都还处在“薛定锷的猫”态，既未可知，也不会有成果。固然这一年多来，他做这个汉臣学士，可谓是得心应手，但说到底，此行的目标，是为了救人。现在皇太极已经有了决计，只怕很难再说动他了，因而他也不好再争，暗安闲心中另谋体例。
范文程不得不承认，他此言的确是正中下怀。前有经抚反面的经验，党争是多么误国，只怕皇太极比大明天子看得还明白。难怪这背面的清朝天子，个个都悔恨结党营私，私值翅膀，争斗不休，看来是汲取了大明之殇的经验。且不说党争到底是不是误了国事的底子启事，但误了辽事是必定。阉党作威作福，横行霸道，乃是明朝之瘤，但反观那号称是‘清流’的东林党，坏了辽事的任务更大。明末的党争，从万积年间东林党和齐、楚、浙三党之争，到现在东林党与阉党之间的较量，后代之人对此评说不一。有人说，是东林君子们这群士大夫、文人结党，误国误民。也有人说是那魏阉大兴冤狱，一昧捕杀东林翅膀，搅得朝局乌烟瘴气。各种学派都有分歧的观点，难以评说。
“倒是无妨。”
她乍然从被子里钻出来，“那我要跟你一起去！”
“袁可立巡辽三年，稍有建立，就被言官给拉了下来，”皇太极冷哼了一声，“明廷现在是左有阉党只手遮天，右有东林君子和言官之失，我看不等大金脱手，这党争之乱，只怕孙承宗也躲不畴昔吧。”
她脱口而出，“那我就不要紧了吗？”
“海兰珠，你如何啦？”哲哲离她比来，却没法挪解缆子。
见她态度倔强，皇太极有几分无法。他要现在赶去看望哲哲，倒并非是因为他有多么在乎这个孩子，只因起初他和莽古斯有过商定，现在科尔沁的人又都在他的府上，只怕他如果萧瑟哲哲，对这个孩子表示得事不关己，等吴克善回了科尔沁，会将此禀告给莽古斯，以他蒙前人的脾气加上对哲哲的宠嬖，到时候来个翻脸不认人，也并非不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