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察哈尔时,模糊能感受获得,林丹汗对她的豪情仿佛是分歧的,带着罕见的禁止与哑忍……女人的直觉奉告她,在她醒来之前,林丹汗和海兰珠之间,必然有些盘曲的故事。
她叮咛丫环提来两盒用红绸包着的点心,盈声道:“前些日子我阿玛派人给我捎了些查干伊德来,想着大妃也许也顾虑这草原的味道,便留了一些给大妃尝尝。”
与哲哲相谈过后,纳纳合自发有几分沉闷,便先行回宫了,路上正巧遇见了豪格贝勒的嫡福晋哈达纳喇氏。
“比阿布对你好吗?”
纳纳合暗想到,畴前她何尝不也这般光鲜?
哈达纳喇氏凑到她耳畔,低语了四个字:“厌胜之术?”
皇太极一愣,随即也照葫芦画瓢地俯身,在她耳旁低语了一句。
淑琳乖乖地在桌前坐下。
哲哲开初非常惊奇。纳纳合入宫两年来,恃宠而骄惯了,对她虽是客气,顾忌尊卑而不敢在她面前撒泼,却也从未将这宫里的礼节当回事儿过。这下无事献殷勤,戏倒是有些过了。
中原太行八北陉以北之地,已岌岌可危, 金国所踏足之边境,从辽东慢慢扩大至山西,已雄踞大片北地,将都城包抄此中。
置身事外, 或许, 才是最好的安排。
畴前……她也与皇太极朝夕共处,形影不离过一段日子,可自他从叶赫围猎返来后,统统都不一样了。
淑琳浑然不顾她错愕的目光,伸手抱住她的脖子,“额吉,既然如许,今后我们安安生生地跟着大汗就是了……大汗对额吉好,也不会打人,我们也不消担惊受怕地逃命了。”
宴散时分,海兰珠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在皇太极的伴随下去了一趟西侧宫。
“阿布烦恼得志时,就爱喝酒,一喝酒,脾气就变得很差,还会说些刺耳的话……”
“因为惊骇。”
皇太极给她舀一碗汤,“汉人有一句话,叫做近乡情怯,你可知甚么意义?”
而哲哲稳坐中宫,是这后宫里职位最高的,虽不得宠,却与皇太极一向相敬如宾,相互搀扶。便是最好的背景。
“不知娘娘可听过……”
淑琳吃了一口油饼,闷闷不乐道:“大汗,她是不是讨厌我?”
海兰珠所见到的林丹汗,远没有那般不堪。他嗜酒无度不假,但远谈不上残暴,只不过是个想要守住其北元宗主之位,光复蒙古帝国霸业,却何如生不逢时,独木难支,逃不过豪杰意气尽的末代大汗罢了。
可有人欢乐有人忧,自海兰珠入宫以来,统统的风头都被她抢了去,再看同为侧妃的纳纳合,不但没了畴前的荣宠,更是连怀了身孕也无人问津。
哲哲暗叹一声,大汗迩来连早朝也不如何去,又那里会体贴后宫的事情?可她作为这个大福晋,天然要照顾到后妃间的敦睦,遂骗她道:“是真的。”
转眼又到了年关,这一年皇太极三度亲征蒙古, 不但收俘了察哈尔部众, 也把对明战线拉到了宣府、大同,并直逼雁门关。
淑琳听得半知半解。
见了皇太极,她才拍了拍裙裤,站起来存候。
恰是利诱间,只听她又道:“是啊……这萨满可不但能瞧身子的病,偶然候,连此民气也能瞧出来……若能加以善用,用处可大了。”
外头的海兰珠闻声这句话,内心一纠,更是自责不已。
只是这会儿谁也比不上海兰珠的势头,皇太极又对她格外埠偏袒,纳纳合当然不能再去讨不欢愉了。
“讲得是离家多年的游子,一旦归乡,离家越近,反而内心越是怯懦。”
去西侧宫的一起,海兰珠的手心都是冰冷的,即便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却也遏止不了她心头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