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要算,你孤负我的还少吗?”
但是叶布舒遭受不测后,海兰珠的态度也变得非常果断。她不肯让叶布舒涉足朝局,不肯他在尔虞我诈的斗争中生长……现在他落下残疾,已底子不成能再有军政上的作为了,就算皇太死力排众议,他也没法是储君的人选了……
鲍承先生生吃了个哑巴亏,“这个张存仁,还真不好打交道!”
满洲虽没有立储的祖制, 但皇太极既称帝尊号, 要以清朝明, 汉臣天然会请奏遵循中原君王的古制, 立储君正国本。
哲哲顺势靠在他怀中,鼻间溢着他身上淡雅的沉香,“臣妾只求能为皇上排忧解难,换得皇上半晌的立足……”
册立大典过后,她便会成为大清国的皇后,母范天下……但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高兴。
“张承政一贯这般朴重,今后大师同在朝中为官,还是不要这般针尖对麦芒得好。”
皇太极有些寂然道:“本来做天子,有这么多的无可何如,朕安了天下人的心,却要孤负你……”
范文程引鲍承先到一处四下无人之地,才道:“既然公甫成心要约我二人一叙,那今晚酉时,醉花楼见。”
不待范文程作答,一旁正要走的张存仁闻声后,轻嗤了一声道:“宁公甫和我的部下刘士英厮混在一块儿,好赌荒淫,被皇上削职罪罚了,眼下竟另有喝酒的工夫呢?真是江山易改,赋性难移。”
闻声皇太极提及,哲哲不免心头一酸,一时失了仪态,唯有仓惶地垂首,哑声唤了一句,“皇上,臣妾失态了……”
“皇后这个位置,任重而道远,她生性自在,后宫这么多琐事,朕舍不得交给她去滋扰……你一贯公道明断,识得大抵,大小事件由你定夺,朕也放心。”
哲哲却未将折子收归去,而是热络地说介道:“这几位女人里头,有一名是镶红旗骁骑校完颜·安塔锡之女,另有一名是二等甲喇章京那拉·英格布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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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格是他独一成年的儿子,但生母非权贵, 虽晋封了肃亲王, 也仍旧没能获得一个真正意味上太子的头衔。前头莽古济谋逆一事令得皇太极对其大失所望,当下实在很难在当下成为一个服众的储君。
哲哲初愣了一会儿后,眼眶微红起来。
海兰珠内心清楚,离册封的大典去时无多, 哲哲亲身登门来请她做说客,证明百官上谏要建立储嗣的折子早已堆积成山了, 只不过被皇太极一向压着, 才不至于甚嚣尘上。
“来世……”皇太极入迷地念着。
张存仁骨子里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严于克己不说,对身边人也很刻薄,最是看不惯这些为官不正之人。一番冷嘲热讽后,便轮作揖礼也不顾,拂袖拜别。
范文程和鲍承作为内秘书院大学士,与祖可法、张存仁等人列汉臣之首。
她晓得本身问得冒昧,可她偏是看不透他们二人间的情。
“是啊,来世你不做天子,就做我一人的夫君。”
如许的话,哲哲已不知听过了多少遍,又心碎了多少遍。
崇德元年七月己未,皇太极于大政殿行后妃册封大典,正式颁文布诏,册封哲哲为皇后,国君福晋,居中宫清宁宫,授以册文、金印及仪仗銮驾,并受群臣叩拜。
册文念到关雎宫宸妃时,鲍承先侧首感慨了一句,“宸妃……唐高宗当年封武则天作宸妃,皇上莫不是也想‘废王立武’?”
要他纳妾的话,海兰珠说不出口……她也想无私的爱他,社稷与她何干,国本又与她何干?
只要她开口,他必然舍我其谁。可常常到了现在,她说出口的话总会与他所期盼的背道而驰。
朕舍不得交给她去滋扰……如同一语惊醒梦中人,将哲哲的心又重新沉入了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