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日招微臣来此,绝非只是为了尝一尝朝鲜的贡酒……微臣鄙人,不敢妄自揣摩圣意。”
“是吗……”
“要取山海关,这宁锦防地就不得不拔……”
皇太极目色凌厉,“像祖大寿如许的虎将,若能收为己用,是最好不过的了。他能够不在乎祖可法和他的祖家军,朕就不信,他也不在乎袁文弼?”
他明显是想怒斥她的,可话说一出口,又只剩满满的宠溺。
“总不至于要治我的罪吧?”
代善恍忽道:“是微臣孤负了皇上厚望……微臣自知行动不检,有违圣眷,不能为群臣之榜样,皇上如何措置,微臣都不敢有半句牢骚。”
皇太极握着她的手在一旁落座,海兰珠含笑道:“文程才从科尔沁返来,他但是你的钦差大臣,皇上不得好好犒劳他一番?”
皇太极爽然一笑,抿一口酒道:“朕筹算待宸妃出产后,便举兵略明地。”
海兰珠故作踌躇了一会儿,才道:“本日我就许了,但必然少喝些,听到了没有?”
那侍从行色仓促地跑到皇太极身边,俯身道了一句,“回皇上,关雎宫那边来人说,宸妃娘娘肚子疼……”
“恐怕连莽古斯也不会想到,当年他押的这一宝,会给科尔沁带来整整三百年的光荣……”
“前次去科尔沁时,一晃已经畴昔十三年了……”
皇太极虽神采如常,范文程却深知,这是天子对他的摸索。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就连代善也大吃一惊。
二人又喝了几盅酒,皇太极已有几分不堪酒力,“这酒没喝几杯,后劲儿倒是挺足的。”
这边的大殿上,很多人在为代善讨情。就收用侍卫溢额一事,吏部车尔格和户部参政恩克各执一词。户部参政恩克包庇其主代善,并指名道姓地直言,此事乃是几位身处高位的王爷所诬。
他望着酒盏沉思熟虑了半晌,“微臣大胆猜想,现在皮岛已得,朝鲜已服,皇上再无后顾之忧,是时候再举攻了然。”
“知朕者,宪斗也。”
“众亲王等事朕虽恭敬顺服,但是朕有何所喜?”
皇太极神采一变,“太医去了吗?”
范文程晓得当年他们与阿巴亥之间的恩仇,那晚逼宫的景象,他仍旧历历在目。
范文程虽是安闲不迫地,却一向没有抬目与她对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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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程了然,“祖大寿现在仍守锦州城,皇上但是要微臣去信招降之?”
范文程单独耸峙在凤凰楼上,举起那杯才饮了一半的杯盏。
酉时,海兰珠早早就睡下了,只留皇太极与范文程二人在凤凰楼对饮着。
在这盛都城里,海兰珠也只要与皇太极和范文程相处时,才真正有家人的感受。
他搀着皇太极起家,叮咛道:“送皇上回清宁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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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那里的话……”范文程直道不敢当。
范文程不假思考道:“我与庄妃娘娘没有甚么私交,在科尔沁也极少打照面。”
范文程会心一笑,将二人的酒杯又再满上。
他搀着皇太极起家,叮咛道:“送皇上回清宁宫吧。”
海兰珠听到了风声,赶紧遣了下人去崇政殿传话。
殿下世人见状,多少也猜到了是出了何事。
皇太极掐了掐她的脸,不但一点儿也不活力,反倒很享用她依靠他的感受。
范文程面不改色道:“皇上吃了酒,怕宸妃娘娘闻了酒气身子不爽,特地叮嘱了要回清宁宫安息。”
“欲加上罪,何患无辞……”
范文程会心一笑,将二人的酒杯又再满上。
海兰珠有几分感慨,“几十年畴昔了,礼亲王年龄已高,他故意要收心养性,将堂事抛洁净,可恰好有人不肯轻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