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直视□□哈赤的眼睛，埋着头跪在殿下，听着方才大学士的一番话，看来是皇太极已将我的新身份都安排安妥了。
现在要逃，已经来不及了，我想，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既然已经被发明，不如将计就计。如许还能够保住姬兰。
我不睬会世人的目光，径直走到皇太极面前，他也是惊诧万分。我站定，与他双目对视，用汉话说道：“你不能娶她。”
我想这应是皇太极的迟延之策，比及秋后，只怕和乌拉的战事又起，得空顾及他的婚事，联婚也落空了意义。
“汗王过誉。这‘碧落’二字，乃出自那白乐天的《长恨歌》，《长恨歌》语：‘上穷碧落下鬼域，两处茫茫皆不见’。碧落则有九霄彼苍之意，微臣但愿徒儿与这‘碧落’普通，直上九霄，无拘安闲，便取名碧落。”
“老八，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父王先前说的婚事，你可想清楚了？”
我心一横，一步已经迈出，却发觉心口一窒，有一道炽热的目光向我射来。
我身上的力量被一丝一丝抽暇。我觉得，叶君坤走后，在这个时空中，我再不会体味到心如刀割的滋味了……却没想到，现在没能挽留住皇太极的我，又重新体味到了一遍这类心碎。
我的手紧紧撑在地上，一阵五雷轰顶般，脑袋里嗡嗡作响。那日在乌碣岩，他对我表白心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我是问你为何偷听。”
□□哈赤换了一副神采，站起来拍了拍皇太极的肩膀，说道：“老八，你晓得阿玛此时驰念那首汉诗吗？”
他的声音沉着又安然。反响在大殿之上，余音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