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句‘与明无嫌’,就把他给打发了。”
记得大学时有个室友,是东北女人,故乡就在沈阳,每天早晨失眠就唉拉着寝室里的人用东北腔说着沈阳的嘛嘛玩意儿。我是隧道的南边人,故乡在南京,一个特别有汗青文明秘闻和烟雨江南特性的处所。聊起故乡汗青的时候,我免不了要提起南京“六朝古都”的名号,钟山风雨帝王城,不是开打趣的。那女人立马备好词儿回我道:“那如何了,沈阳可也是‘一朝发源地,两代帝王城’。还号称‘东方鲁尔’呢!”
他眼眸固结成冰,“你怪我,是因为我算计他?”
我凝目细瞧他,鼻正唇薄,仍旧锋利的双瞳,刚棱有力的表面……他还是他,与夜里心心念念的容颜完美地堆叠。
“你瘦了。”
“这个李永芳,抚顺,怕他是抚不顺了吧……”
一提到褚英,那日他们同谋算计褚英的景象仿佛还历历在目。我屏气沉声,“你有愧——你本就是有愧于他。”
他晒得黑了些,想必是跟着□□哈赤去征叶赫,才返来吧……
我痴痴地想,当初听到这里,为甚么没有去穷究这“两代帝王城”中的帝王是谁呢?如果当时趁着猎奇心去百度了一下,我会不会……早一些熟谙皇太极?
既然这两人都说点头了,我还能说甚么?
不是幻觉,那样有空间感,实在感的画面……不会是幻觉。乌云兽听话地跟在他身后,身边的范文程也不见了踪迹。他垮着肩膀,行动沉重地朝我走来。
“这半年,算是罚我。现在我来认输告饶了,好不好?”他语气软了下来,切近了一些,抓着我的手不放,这景象瞧着倒像是恋人间的耳鬓厮磨。
六夫人手上的茶盏一搁,“哐当”一声砸在桌面上,将正聊得努力的两个大老爷们唬得不轻,盯着她直发楞。谁知她脸上也不何为么反应,自顾自地捡起来,又满了一杯。
我不吱声,他竟显得有些宽裕,活脱又像初见时,阿谁十五岁的青涩大男孩儿。
世人皆觉得□□哈赤此番突袭叶赫意在灭亡其部族。谁知在叶赫四周饱食满足以后,□□哈赤竟带着他的兵马撤兵回巢了。全军将士对此举感到迷惑不解,纷繁上前请命,无不遭到□□哈赤的怒斥。最后,四旗兵马在并收乌苏降民三百户后,草草地班师回朝。路过抚顺,明游击李永芳来迎。
——念此际你已回到滨河的家居,想你在梳理长发或是清算湿了的外套,而我风雨的归程还正长。
“不肯听我解释也罢。那日为何不等我?”
有些东西,喜好,就是喜好,你说不出它到底幸亏哪儿,因为它在你内心,不管别人如何说,究竟各式摸黑。在内心我还是信赖他是好的。正如对待人一样。
呵……一朝发源地,两代帝王城。
我一贯不喜好裹脚布普通的当代诗,总有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受,但不知为何,叶君坤喜好北岛的诗,我却独爱这首《赋别》,记了好多年。说不出到底幸亏那里,动人在那里,只是常常读到,都会心伤不已。
“既然是怨我算计他,当日为何不求我?亏我还白白惭愧了这大半年风景,觉得——觉得你是因为——”
他咬牙,硬生生地把前面的话咽于肚中。
范文采……来沈阳以后,偶尔也会去范家看他,只是每次见到他肥胖的脸庞时,都会忍不住心中的酸楚,几乎落泪。可这类酸楚,仅仅是出于人道的怜悯。我不是之前的范筝筝,以是也没有甚么的兄妹私交在此中。恰好范文程觉得,我的反应是因为我对他仍有甚么余情未了,以是很少承诺我跟他一起去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