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鹤看来对建州体味颇深,一一细说道:“眼下势头正盛的是大贝勒,但他跟从奴酋交战多年,忠心不二;而这三贝勒,传闻生性暴躁,是个杀人不眨眼之人,跟是难打交道;而据我体味,最好动手皋牢的该当是二贝勒和四贝勒。”
我后背一阵盗汗,手足无措。多亏李永芳把话题转开了,这张承荫这才点头道:“李将军说得对,奴酋在赫图阿拉称汗,此是战事邻近的征象啊……”
这一日,□□哈赤在赫图阿拉即大汗位,称“覆育各国贤明汗”,建元天命元年,立国号大金。
明万历四十四年,正月月朔。
实在这个张承荫早在万历四十年,就领受了辽东总兵官一职,此番已是第二次复任了。据我所知,这位张总兵也算是个久经疆场的老将了,时人评价他勇谋兼备,尤擅骑射,多次鏖战未有过败绩。万里三十七年,由延绥副总兵升为总兵官,击走入犯波罗,神木的鞑靼军沙计和猛克什力,万历四十年,再次击退沙计于响水堡。积军功晋都督同知,才移步镇守辽东。
我细谛听着,不敢喘气,心却早就跳得缓慢了……他当上贝勒了,建州的四大贝勒里头固然他行末,但起码是有一席之地了。在□□哈赤这十五个儿子里头,能脱颖而出,已是实属不易了。
同桌的中军赵一鹤发起:“那奴酋毕竟年龄已高,今后那个担当汗位亦是非常首要的。最好是我们软硬兼施,暗中搀扶一名‘亲明派’的儿子,让他领受建州,也免得我们成日提心吊胆了。”
李永芳是见过建州兵马的气势的,语气里头天然是带着一丝害怕。
张承荫音色浑圆,咬字亦没有东北的口音,干笑了两声道。
席上世人也一时堕入沉默。
我看着那席上的人们,他们皆是现在辽东相称首要的将领,他们一战的胜负,决定了全部辽东的局势乃至汗青的走向。他们当中,有几人能活命,又有几人能名看重史呢?
听着他们一人一句豪言壮语,我却扑捉到了李永芳忧心忡忡朝我投来的目光。
张承荫却阐发道:“奴酋他杀了宗子后,此次又设立了‘四大贝勒’。看来是意在维稳,这四人皆有即位的能够,赵中军感觉我该从谁动手?”
我忙不迭地成果刘叔递来的菜碟,是独盅的补品,恰好闻声他们所聊之事,我便也不焦急退下,一边凝神听着,一边顺次将菜碟摆在来宾的案前。
“四贝勒和其他几位贝勒有所分歧。他不但尚武,更是擅文,是奴酋的儿子里头独一读书识字的。幼时起就帮奴酋主持家政多年,心机机警,固然生母早亡,却也非常得奴酋爱好。最首要的是,他的生母乃是来自叶赫部落的……若他想救叶赫一命,唯有投明才是正路。”
“这‘四大贝勒’,是按年长及战绩顺位来排的。顺次是奴酋的次子代善——为大贝勒,舒尔哈齐的儿子阿敏————为二贝勒,五子莽古尔泰——为三贝勒,八子皇太极——为四贝勒。”
一次又一次,明目张胆的占便宜,的确是得寸进尺!我瞪了他一眼,他倒是装模作样地倒酒,浑然不觉产生了何事普通。谁晓得这统统刚好是落入了坐在上座的张承荫眼中。
“这抚顺所我转悠了这么久,就属她最标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王命印追着道,“李将军,夫人如果舍不得,要不我再等一两年也行……”
王命印倒是有自知之明,晓得我瞧不上他,却还这般穷追不舍。
“是啊,只可惜这小女人多数是看不上我这个粗人……”
特别是“大金”这个国号,不由让汉人想起了五百年前,阿谁一样是女真部落建立的王朝。汗青会否在这个辽东半岛重演,其别人不得而知。而我……却心知肚明。建立“大金”,只不过是一个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