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肯松口,助刘兴祚拿下复州四卫的辖权,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因而落地了。我也算是功德美满,不枉此行了。
这个四贝勒府,到底还是有个女仆人的。塔尔玛走了,另有蒙古福晋在呢。
“那我呢?”他神采凄然,“你分开这些年,可曾顾虑过我?”
“下午的时候,我去见了文程。”
听到此处,他俄然目光一黯。
他欣然若失,“六年间,我曾无数次想过,如若我能挑选本身所爱之人,我甘愿那小我不是你。”
“在沈阳时,我曾语重心长地劝过他,若他日实在熬不下去便前去投金吧。”我感慨,“他能在建州得以重用,我打心底里为他高兴,这些年……不枉我心中挂念。”
晚膳,他天然是要去陪哲哲的。不管是伉俪情坚,亦或是因为蒙古,他都不能怠慢。
再多委曲,我也唯有三缄其口,持续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话欺瞒他。
他吃过本日早上让我溜走的亏,再不信我的推让,不由分辩地带我一并去了正厅。
“实在如许也何尝不成。我一贯不善跟汉民打交道,说不定换做是刘爱塔去,他们还能言听计从,不再肇事呢?”
萨哈廉神采稍异,竟时回想了好一会儿才答:“当日是汗王下的令,我也只是受命行事罢了。”
他发觉到我的晃神,酸涩道:“现在,连坐下同我吃顿饭,也要愁眉苦脸吗?”
“可我管不了全天下人的死活。”他感喟。
“这么大了,如何还要人抱?像甚么模样。”
萨哈廉品读了一会儿,深受开导,赞叹道:“知微见著,四贝勒当真是有我等不能比的远见高见。”
皇太极如有所思,“复州四卫,是我侄儿萨哈廉阿哥在管,附属正红旗下,你为何不直接去见大贝勒?”
我的确是惹上费事了,从抚顺到广宁,我四周流落、出亡,固然未曾过过食不充饥的日子,却也没有一日安宁过。但是我惹上的这些费事,又如何能交给皇太极帮我处理呢?
“或许……人生老是不会美满的。正如月有盈亏,人有聚散,哪能事事都尽善尽美呢?”
“额其克吗?”豪格一脸不解。
“而大贝勒向来对此屠城之举不闻不问,更是成心放纵。我生而为汉,一心向金,却也不肯见到本家百姓生灵涂炭。四贝勒是这大金独一心中腐败之人,治国之要,当以抚民为先。汉人和女真人同是人,同为我大金的子民。如果能让我去领受复州四卫,我定能得汉民气之所向,安之抚之,禁止这无妄之灾。”
我被他这幅黯然失容的模样,惹得一阵心伤。心中本来有太多情素,太多言语,见到了他,反而不知从何提及好。
我感喟,刘兴祚获得动静,到底是来了。我并未透露入迷采有异,只是冒充躲避,对皇太极说道:“你先去忙吧,我们晚些再谈。”
我若奉告他,我是被王化贞勒迫来辽阳的,他便会二话不说打到广宁去;我若奉告他此行是刘兴祚和李延庚二人的运营,那复州的数万百姓就会永无天日;我若奉告他,当初逼我分开赫图阿拉的人恰是努/尔哈赤,他如何还能保住当今这个好不轻易争来的位置?
我心中忸捏。这辽阳城里头的故交太多,只怕我是没法儿一个个见畴昔了。
待刘兴祚走后,我又陪皇太极在正厅静坐了一会儿,直至一壶茶都喝完了,他才缓缓地问:“你没有甚么要和我说的吗?”
“倒并非是甚么要事。只是有一事想收罗四贝勒的定见。”
“一室之不治,何家国天下之为?复州虽小,也是我大金一寸地盘,既然出了题目,便不能听任不管。”皇太极正襟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