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大门里缓缓淌出来的血迹,杨尚荆冷静攥了攥拳头,然后叹了口气。
连根儿把张、黄两家拔了行不可?技术手腕上绝对能做到,归正就是一顿砍的事儿,就两家那点儿仆人、耕户,瞥见官军第一反应必定不是冲上来冒死,而是扭头就跑,但是杀完了以后,卫所那边得了实惠直接就走了,他杨尚荆可就苦了。
明朝县以下的治安还是以乡贤为主的,县当局上面的三班衙役,哪怕是黄岩县这类上县,加起来也就两百人高低,一旦本县最大的两故乡贤全被弄死了,本县范围内那些看着两家眼色办事的有生机的社会个人保不齐就得失控,剩下的几家为了争夺黄、张两家留下来的权势真空,还得弄点儿乡民打斗之类的戏码,到时候就有他头疼的了——毕竟这类引诱力的社会个人游走于吵嘴之间,是社会的光滑剂,也是治安的一个弥补,哪怕到了五百多年以后,都没有体例完整消弭,他杨尚荆也不过是个预备党员,底子没体例贯穿完整处理这个题目的体例。
想了想,杨尚荆摇了点头:“不过这黄、张两家互为姻亲,还是有些费事,等下千户与我一同去张家坐坐,如何?”
这一点邢宏放当然也晓得,说到底他不过是摸索一下,有钱花毕竟是比没钱花好,现在杨尚荆说不究查,他也只能感喟了一声:“这黄、张两家互为姻亲,家中又有人在外为官,只怕对杨知县不好啊。”
实在吧,杨尚荆这类状况,他是晓得的,当初他第一次命令杀人的时候也是如许,狠得下心挥手,但挥完了手,内心还是稍有不忍的,这也是没体例的事儿,经历过一次总会变得好些的。
因而他沉吟了一下,对杨尚荆说道:“听闻本县张家和黄家乃是姻亲,这黄家私藏甲胄,诡计造反,张家……就那么洁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