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书记哪怕兼了县长,也没法直接给一个副县长科罪,顶了大天清算一个镇长,以是这事儿就得报给上面了,大明朝的处所行政上,有分守道和分巡道之分,布政使司这一系的,也就是布政使、知府、知县这些官僚及其属官算是分守道的,提刑按察使司上面的官吏是分巡道的,弹劾一个九品官儿犯警,分守道要晓得,分巡道也要晓得,毕竟这是吏部标名登记的朝廷命官。
杨尚荆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黄成,笑了笑:“也好,这弹劾主簿刘琪犯警的公文,就由黄县丞来写吧,记着,不要夸大,也不要避重就轻,写完了以后,记得让本县看看。”
再加上处所上这帮乡贤较着就和黄成、刘琪等人勾连甚深,一旦惊骇两人供出来甚么,直接闹个民变把他杨尚荆弄死了……他多亏?
当然是掌管着本县摆布文牍的主簿刘琪啦!甚么懒政、甚么昏聩、甚么尸位素餐……能安上的帽子都得给他安上,到时候把他该打的鞭子板子打完了,必定是直接拿下以儆效尤的,最后便宜的是谁?
越想着这个,李继越感觉浑身炎热难耐,直到有个小吏走到他的身边,戳了戳他,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杨尚荆已经一脸肝火地吼着:“把本地里正拿了,去县衙法办!”而后回身就走了,这才赶紧跟上去,只是脸上镇静的神采……那是底子就按耐不住的。
忠叔皱起了眉头,冷哼了一声:“论起对本县的掌控,谁又是这黄成的敌手?他和那刘琪沆瀣一气,才有逼走前任县令的故事,而那刘琪,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枚小卒罢了,如果留的这个祸害,不免是要几次的。”
第七十二章
等背完了明律,李继这个典史的脸上就闪现出了镇静的神采。
他李继李典史,现在可还兼着三房相干文牍的查察权呢,并且在扳倒刘琪这个毛病大明朝官僚轨制扶植的大毒瘤的过程中,他调拨人手、清查乡里,但是忠心任事的,到时候这流外的典史直接走上了正九品主簿的岗亭,也是很有能够的!
摆布看了看,忠叔话锋一转,说道:“这个刘琪,是必定要拿下的,只是剩下的空缺,少爷筹算如何去安排?”
县官儿不如现管,宦海上就这个德行,哪怕杨尚荆京中有大佬撑腰、南直隶另有一帮下了注的勋贵,也不如浙江布政使司的一个从四品的参议来的有效,宦海上有一万种法则以内让一个小县令过得不舒坦的体例,给直管的上官留下不好的印象,谁晓得甚么时候大佬们想起来点甚么,就递过来一双小鞋?
本县的提调正官是谁啊?当然是杨尚荆了,但是杨尚荆才来了几天,底子没把握环境嘛,只要不是特别不讲理的上官,都不会把这个罪名强行扣在他的头上的,前任县令远调了,想抓返来也得等一段时候的,那么离这比来的要不利的是谁?
杨尚荆皱了皱眉头,这也是个题目,留下来的这个空缺但是个肥缺,落在谁的手里,也是有讲究的,他这个县令具有优先的保举权,也就是从本身治下的官吏内里选出一小我来接下这个位置,这也是出于一个处所政权的稳定性考虑的,而这也触及到他这个派系的好处分派题目,一旦好处分派不均匀,很有能够就会有人跳反。
杨尚荆苦笑了一声:“沉痾能够用猛药,但沉疴却只能渐渐调度,就是因为他了然这黄岩县的静态,戬才不敢将他拿下,如果拿了他,处所上的乡贤士绅定然觉得戬乃是刻薄寡恩、得寸进尺之人,还不晓得要做出甚么事体来,更何况,戬才来黄岩县任职不久,直接将本县最大的两名佐官拿下,布政使司、按察使司的上官们即使不会多说甚么,却也不免留下一个好勇斗狠的印象,戬在这里……可还不晓得要呆上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