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本来是吃着火锅唱着歌,一转眼跑到身上敲着梆子唱“县尊让我来巡山,谨慎防备那流民”,谁特么能情愿?
作为黄岩县最大的四家有生机的社会个人之一的“猛虎帮”成员,这个小地痞本来每天过得非常落拓,根基事情嘛,也不过是欺诈一下外埠来的客商、收一收本地没甚么背景的小商店的庇护费,碰到其他帮派过来抢地盘,抄起砖头木棒之类的万一砸归去算得上是高危事情了,闲着的时候就是在堂口里和同业们赌打赌喝喝酒,手头钱略微敷裕点儿,还能去窑子里找个姐儿搂着来一发,不说欢愉似神仙吧,也比平常的泥腿子舒坦很多。
有了刘大喜的例子,这帮小地痞那里还敢扎刺儿?一个两个应了一声,四散开来,老诚恳实地迈开打着颤儿的腿,向着各自分担的那些地段走去。
就瞥见中间的一个差役呛啷一声就把刀子拔出来了,冲着他的后背恶狠狠就是一刀:“城东的刘大喜吧?好大的胆量!竟然勾搭黄家余孽,挑动巡检司军心,企图逃脱赋役!”
这刘大喜双目刹时圆睁,一缕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淌了下来,而后血如泉涌,那差役一脚将他踹倒,在他的身上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嘲笑了一声,收刀入鞘:“过往的流民匪类,在你家陈爷的手上,也交了二十来条命了,就凭你们这帮肮脏货,还想逃脱了赋役?”
一个小地痞咬牙切齿地看动手里的饭菜,一脸的嫌恶,用筷子搅了几下,抬高声音骂咧着,想把饭直接扣在地上,但是看了看劈面背弓挎箭、腰上还挂着一把刀的巡检司差役,毕竟是没敢扎刺。
眼睛里看着刘大喜从一个活生生得人变成了一具尸身,氛围中的草木暗香也变成了浓烈的血腥味,这帮最多不过拿着砖头木棒子相互开瓢的青皮地痞终因而感遭到了一丝丝惊骇,再加上中午的饭菜也不甚适口,此中几个怯懦的当场就就把午餐全吐出来了。
乔四强忍着心头的惊骇,打着颤抖点点头,就差直接跪下了,和别的三小我抬起刘大喜的尸身,向着山坡阳面走去,也不晓得陈斌是特地挑的人手,还是顺手点的,归正这三个地痞的腿都在颤抖抖,抬着尸身的时候,此中一人一颤抖,差一点儿让别的三小我一起趴下。
“啐,一帮肮脏的夯货,不打一通都不晓得干活。”方才被刘大喜骂了的阿谁差役啐了一口,走到陈斌的身前,“到底是陈哥果断,要不然还不晓得这帮王八蛋能做出甚么呢。”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新来的阿谁县令也不晓得发了甚么疯,先是策动他们全城搜刮隐户、逃户、黑户,他们方才歇下来喘了口气,又给扔到城外来防备甚么流民反叛,这特么的……
两人正谈笑着呢,就闻声一阵马蹄声传来,在场这些巡检司的兵丁扭头看去,就瞥见一个穿戴皂隶服色的差役打马而来,定睛一看,这也是个巡检司的白叟,冯毅带走去了县衙的人,陈斌还没等开口呢,就听这皂隶哈哈大笑:“陈哥,我这但是来给你报喜的,明天早晨你如果不请我吃顿好的,但是对不起我啊。”
这差役名叫陈斌,也是老油条了,之前深得冯毅的信赖,手底下也的确有几把刷子,现在李继到了巡检司,实际上用的还是他们这些人,此次出城巡查,堵截流民,卖力人就是他,以是一顶“摆荡军心、教唆诽谤”的大帽子砸下去,这男人不死都得死,再加上“勾搭黄家余孽”这一顶大帽子,谁替他说话,谁就得一起死。
陈斌笑着摆了摆手,一脸的不觉得意:“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大师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子的,总不能让这帮混账王八蛋平白就欺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