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吧。”王慧洁闭上眼，有力地呢喃一声。
一朵长吐口气，吃力拾起地上一支小指大小的笔，那是崔判官赠给她的笔。又捡起地上已落空光彩变成一块浅显石头的循环石和已经开启了盖子的宝瓶，全数支出袖子中。竭力起家却又跌回原处，羽宣从速将婴孩交给奶娘，一把将一朵从地上打横抱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六合仿佛都在扭转，烟花一朵朵在脑海中绽放，唯美得仿佛置身云端一点一点沦亡……
安静的水面清澈见底，人影清楚映在上面，蓦地见本是只要她和春燕倒影的池面，竟然无端端多了一道黑影，就站在一朵身后，悄悄地看着她不说话。
“见不到了！你底子就见不到他。”一朵挣着花玉带，“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畴前有个男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天神，有一个尘寰女子喜好上了他，他们也在一起度过了一段斑斓光阴。可天有天规人有人律，天人不能相爱，神仙毕竟要回到天界，而凡人也只能留在尘寰。你可懂呢？”
一朵也噗哧笑了，窝在他的臂弯中，长发在夜风中柔嫩浮动，“你现在必然很幸运吧。”
他很欢畅，笑得目光灿烂生辉。就在抱着一朵路子世人时，他大声宣布。
当圣旨驾临醉悦阁时，可乐坏了崔妈妈和花玉环，还觉得有望入宫见一朵，不想一朵想见之人倒是花玉带。
“金宝，传朕旨意，白氏一朵救皇后皇子功不成没，特封为妃，赐号灵，入住宣华宫。”
一朵倦怠地躺在榻上，把玩崔判官赠给她的那支笔，不由笑了笑。
现在想来，也不似影象里那般可骇了，倒是有了丁点驰念的味道。也不知是想那食人鲤，还是想那养食人鲤之人。
一朵“噗哧”笑了，“我们打仗才不过半月不足。何来日久生情。”
羽宣守在殿外，心口纠结的堵塞。他已命人宣来王慧洁的父亲王宝芝和王夫人，愿她在临终前能见父母最后一面，他为她能做的也只要这些了。
一朵怀里抱着一个白胖胖的婴孩，衰弱地蒲伏在床边，神采惨白的吓人。
一朵不知命格轮盘如何反噬，本身又会支出何种代价。可既然已经决定，便没有转头的余地。她连六命都舍得支出，另有甚么好怕的，终归不过一死罢了。
这便是申明显赫的醉悦阁，此中的女人各个琴棋书画超绝，一个个都带着书香世家之风。
“我倒感觉不及你美。”他笑声说。
他好笑地敲了她的头一下，“我熟谙你时，你并非这般面貌。所得你的画卷，亦非你现在样貌。若我说，我对你日久生情，你可托？”
又翻个身，鼻端传来各种月饼的甜香味却不想吃了，任由甜腻的甘旨搁置在桌上。
“你但是放下了？”他沉声问她。
言毕，他便满面东风对劲地出了宣华宫。
总算入点道了。
明天是八月十五，人间中秋节。皇后难产，阖宫高低早就筹办好庆贺佳节的各个项目也都一一停顿。
一朵身子一颤，苍茫地望着他，不知他在说甚么。他轻柔一笑，不再说话。搂着她让她依偎在他暖和的度量中，面前是他身上刺目标明黄龙袍，那么夺目清楚。
“美。”
床榻上的稳婆也是一惊，惶声道，“在大越国死婴为孽婴，大不吉！不但皇后要被视为不吉之人废黜后位，连娘娘的母家也会被连累。就连我们这些接生的稳婆，亦会被落罪措置！”
花玉带还是一袭红衣如火，发上簪了一朵红色的绢花。风情万种魅光四射，虽出身青楼一举一动却不带涓滴风尘气味，如大师闺秀般高雅又透着江湖后代的萧洒气。
羽宣抱着一朵回了宣华宫，命人备了很多种类的月饼。又对她说，“本日三喜临门，阖宫高低定要好好庆贺一番。”